神崎阳挑了挑眉。
这一点的确是让他有些意外。
按照神崎阳的估算，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十。
“这是......阵盘？”
神崎阳现在身具“天师下山”天赋，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阵盘的性质。
这是一个铭刻了便携式联络法阵的阵盘。
而这个法阵沟通的另一边.......
如同神崎阳所想，他熟悉到极点的御姐身影从法阵中央处逐渐具现化。
这道身影贯彻了神崎阳的婴儿，幼年，少年时期。
她是女性驱魔师的顶点，是将成为加百列红心皇后的神人，是神崎阳从小到大最熟悉的人。
毕竟......哺乳期的神崎阳就是她照顾的。
当奶妈的那种照顾......
“葛莉赛达，好久不见。”
神崎阳微笑着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圣子大人。”
法阵虚影之中出现的御姐身影这样称呼着神崎阳。
圣子大人这个称呼.......
在神崎阳被废除圣子之名后，只有两个教会相关成员继续这样称呼他。
不是出于嘲讽，而是出于内心的称呼。
一个是在神崎阳面前的圣修女葛莉赛达。
另一个是神崎阳家里的圣女爱莎。
只是，出于低调考虑和安全考虑，神崎阳劝说爱莎改掉了称呼，改成了“阳君”。
“杰诺薇亚，伊莉娜，能麻烦你们暂时离开一下吗？我和圣修女葛莉赛达有一些话要说。”
“好，阳君，你们话要是说完了记得叫我和杰诺薇亚啊~~”伊莉娜顺手就将想要偷听的杰诺薇亚揪着耳朵带走了。
“圣子大人，她们应该已经暂时离开了吧？”葛莉赛达问道。
“嗯，已经离开百米以上的距离了。”
神崎阳看了一眼杰诺薇亚和伊莉娜的方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道。
“圣子大人，您现在能使用圣剑了呢~不过，我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葛莉赛达用着极为标准和恭敬的句式。
“你是想要说，圣剑和圣剑的使用者被人盯上了是吗？”
“是，的确是这样，教会的圣剑被夺走了数把，所以剩下的圣剑使都有被夺走圣剑的可能。”
“但是......教会还是派圣剑使出来执行任务了。”神崎阳一语中的。
“是，这的确是教会的决定。”葛莉赛达承认了这一点。
“说的清楚一点，是教会的决定还是天界的决定，你应该知道，天界做出决定，教会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神崎阳眯了眯眼睛，他不是傻子，不会轻易被这种事情骗。
沉吟数秒，葛莉赛达开口了。
“是天界的决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知道圣剑被盗，圣剑被盯上，还要派圣剑使出来执行任务？”
“.......”葛莉赛达沉默了。
如果只是派人出来执行任务这件事，她是管得了的。
但这牵扯到天界上层和三界的安定，她也无法插手。
“我知道葛莉赛达你对我很好，拟态之圣剑是在圣剑被盗之前你就给我的，但是她们两个呢？杰诺薇亚和伊莉娜，是在明知道圣剑使很危险的情况下被派出来的。你觉得是合理的决定吗？”
神崎阳眯了眯眼睛，教会和天界，需要改变。
不，准确地说，是需要变革！
“葛莉赛达你不回答吗？要不要我直接给你答案？”
神崎阳见葛莉赛达沉默，继续说着。
“因为天界不想要开启战争。”
“所以，天界就派出圣剑使这种没有多强力量的人出来送人头，是吧？”
“因为最近可能要举行三方会谈，天界不想要节外生枝。是吧？”
“因为天界需要在神明已经死亡的现在维持天界的存在，如果继续大战的话，三方族群都会消失。所以，休战，停战，乃至于合作都是必须的。是吧！”
“就因为现阶段不生事端是必须的，所以就必须要将圣剑使当炮灰送出来。是这样吧？”
神崎阳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柄柄重锤敲击。
最后，阵盘上的影像都有一些不稳定了。
很明显，葛莉赛达的心境产生了极大的波动。
“圣子大人......果然，您知道那件事......”
“也难怪，难怪您选择离开教会......”
葛莉赛达的语气较之一开始不知道软了多少。
刚刚神崎阳说出了一个对教会绝大多成员都是禁忌的事情——神明已经死了！
在葛莉赛达看来，神崎阳相当于一直被教会和天界欺骗着信仰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万能的主，在得知真相后想要离开，实属正常。
她早就对神崎阳那么坚决地想要离开有过猜测。
【为什么圣子大人不惜向她告白？明明这样做会被驱逐，会离开教会。】
只可能是因为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告白！他的目的就是离开教会！
“葛莉赛达，你知道吗？我很感谢你，真的很感谢。”神崎阳诉说着过去。
“你是我的姐姐，你是我的母亲，你是我的师父。你给我关爱，给我责备，给我守护。”
“你了解我，如同我了解你那般了解我，所以，你才选择将我向你告白的事情上报了天界。对吗？”
“正是因为你看出来了我坚决想要离开的心情，所以，你让我离开。”
“正是因为你担心我离开之后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你将圣剑给了我。”
“正是因为你得知，圣剑的使者被盯上了。所以，你告诉杰诺薇亚和伊莉娜，如果我的圣剑解封了，就将我强行带回去。”
“正是因为你了解我，知道我想要做自己的事情，预料到可能杰诺薇亚和伊莉娜会失败，所以，你将联络你的阵纹给了她们。”
神崎阳将两人心照不宣的很多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无论是神崎阳还是葛莉赛达，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没有说话，两人只是单纯地看着对方。
良久.......
无论是神崎阳还是葛莉赛达，亦或者是杰诺薇亚和伊莉娜，都没有说话。
“圣子大人，您已经长大了呢~”说这句话的时候，葛莉赛达的脸上，一滴晶莹静静地滴了下来。
他长大了。
他成长了。
他叛逆了。
他......或许再也不需要她了。
葛莉赛达可以想象，在神崎阳被教会驱逐的情况下，想要回到她身边，究竟会是怎么样的难度。
而她，很明显是不可能放弃一切来到神崎阳身边的，她在教会还有太多的牵扯和职责。
说到底，她只是照顾神崎阳而已，她并不是神崎阳真正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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