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法言足足昏迷了两日一夜才苏醒过来。
他苏醒的时候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的，眼中布满惊惧。
“这是何处？”
身旁站着一个太监，尖着嗓子说道：“这是皇宫中，长老因功法反噬而伤及自身，若非冠军侯及时为长老止住身体中的伤势，恐怕长老这一身修为都要废了。”
法言心中一惊，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来。
太监又道：“圣上吩咐，长老若是醒来，便叫咱家带长老去见圣上。”
法言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有劳公公了！”
他所在的地方只是皇宫大殿中的一处小房间罢了，而后太监带着法言走到了尽辞殿。
“贫僧见过圣上！”
天子看向法言，问道：“长老可有收获？”
法言脸上羞愧，道：“贫僧无能，那面具人实力实在恐怖，贫僧没有窥见他的真容。”
随后他口中咳嗽了两声：“咳咳，贫僧也被反噬所伤！”
“这么说你毫无所获？你可记得在朝华殿是如何对朕说的？”天子眼露寒芒。
“请圣上恕罪，这次虽然没有见到面具人真容，但贫僧已经确定那面具人并非是我佛门，至少非我那伽山之人，此人实力通天，甚至，甚至可能并非第七脱胎境。”
“咳咳，凭借这条线索，若是给贫僧一些时间，定然能探查到那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天子听闻法言的话后脸上也露出一抹惊疑。
“你说那人并非第七脱胎境，难道还能是……”
“咳，正如圣上所想！”
天子瞳孔轻震，眼睛微微一缩，他对着法言道：“那好，一个月，朕便可以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法言身体一颤，道：“定不负圣上所望。”
天子看着法言被太监带着离去，忽然开口道：“那和尚口中的话是不是真的？”
房间中，一个空无的声音回答道：“应该没错，派去的侍从看到这和尚被自己的神通反噬，而且刚才我用明心见性心对他进行探查，他也没有说谎。”
天子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那人若真是第八境的高手，为何会杀那些蛮族，又为何会杀乾儿？”
空无的声音无言。
……
法言被送出皇宫之后，独自走到了冠军侯府。
他还未叩门，冠军侯府的门就自动开了！
一道声音传来：“长老来此做什么？”
法言看起来虽然已经恢复了很多，但身体还是有几分虚弱，他回道：“贫僧是来多谢侯爷相救之恩的，若非侯爷，贫僧这一身的修为恐怕尽数都要散去。”
说话间，法言也不由赞叹一声纪离内力深厚。
他站在冠军侯府的前院中，只闻纪离的声音，却未见到纪离的人影。
“举手之劳罢了，长老不用放在心上。”
“怎可不放在心上，佛曰：知恩善报，此乃轮回。”法言道。
纪离身体坐在冠军侯府的后院阁楼之上，手中拿着一本书。
“若是长老真想要回报的话，本侯喜欢书，若是长老有什么珍藏的经书，可差人抄录一份送到我府上。”
法言行了一礼：“如此善哉。”
“对了，长老可知道了那面具人的身份？”
法言回应道：“贫僧实力微薄，并未看清那个面具人的真正面孔，不过贫僧已经找到了一丝方向，至少不会再是无头的苍蝇。”
“本侯向往那伽山佛门圣地久矣，但似乎却从未听说过长老法号。”
法言轻笑两声，又微微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也非是什么隐秘，那伽山原本只是佛门之一，只是近数百年崛起之后，融合其他佛门而形成的佛门圣地。”
“看似一门，实则那伽山内佛门体系众多，贫僧乃是属阿笈摩教，自那伽山崛起，将大乘佛学广布世间之后，我们所学阿含经便被称为小乘佛学，之后逐渐衰弱，维持不下才并入那伽山。”
“我教教义有四谛、八正道、四禅、五蕴、缘起、十二因缘、无常、无我、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贫僧修行的便是生死轮回。”
“正因有轮回，才有过去及未来，世间之人顺应轮回，才在过去留下痕迹。”
纪离身体消失在阁楼中，突兀的出现在法言身后。
“闻阿含经乃万善之渊府，总持之林苑，法之最上者。今日本侯听闻长老一席话，果真广大，也果真是妙法。”
“谢长老为本侯解惑。”
法言心中震惊，他在先天境界已经停留了二十年，自认为已经无比接近脱胎境。
但他却连纪离怎么到自己身后的都不知道，这种实力的差距，太大太大了！
“侯爷对阿含经也有所了解？”
纪离回答道：“并未，不过本侯却读过六方礼经、三归五戒慈心厌离功德经、法灭尽经以及佛说斋经。”
“侯爷果真学识渊博，此三本经书亦是阿笈摩教之经典，若是有时间，贫僧真想和侯爷论一论经书。”法言猎喜道。
随后他脸上又露出难色来：“不过贫僧在寻到面具人真实身份之前，恐怕无法静下心来了，此次来也是向侯爷告别的。”
法言说走便走了，没有一丝贪恋。
纪离眼睛看着他的身影，在法言身上他感觉到隐隐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摊开手掌，万寂浮屠掌便是从阿含小乘佛经中的法灭尽经中提取出来的，而法言身上有着类似的气息。
“六道轮回？”
“这世间是否有黄泉？有地狱？”
纪离深思时，门外却又传来脚步声。
一大一小。
是纪玉靖，和踏着小碎步跟在纪玉靖身后的青萍。
纪离放下思考，迎了上去，“姐姐怎么来了？”
纪玉靖道：“我在宫中听人说冠军侯府中连一个侍女都没有，所以想着来看看，果真是没有。”
“真不知你这几日是怎么过的，好在我让青萍带了一点吃食过来。”
青萍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纪离将食盒接过，闻着里面的香气，他如今到达了出尘境，其实就算数日不进食也无事，但闻着也是搀的。
他引着两女进了屋内，将食盒打开，取出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纪玉靖看着纪离吃东西的模样，脸上的神情舒缓了一些，但又道：“我方才在门外看到一个和尚自你府中走出来。”
“是那伽山的和尚！”纪离说道。
纪玉靖听后蹙着眉：“以后你最好离和尚远一点。”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