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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世间真的有如此早慧之人?

    “行了,起来吧。”

    嬴政的语气宽松了一些,扶苏如释重负的站直了身来,用长袖抹去了额头的冷汗。

    见他如此,嬴政心里又升起了一团怒火。

    如果不是赵煜见情势不对,拽了拽他的袖子,扶苏难免又得被责怪一通。

    站在不远处的蒙恬暗自叹了口气。

    他心里也不由迷茫起来。

    蒙家虽然不站队,可是他是看好扶苏的,毕竟是长公子。

    皇帝没有皇后,那么按照礼法扶苏理当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可是大秦若是真的交到这样怯懦之人的手中,未来又是怎么样一个场景。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与儒生交集太深的扶苏公子,隐隐有重文轻武的偏向。

    他已经不知一次想皇帝谏言减少大秦兵马,让武勋交出自己手中兵权。

    虽然短时间内并不会影响到蒙家,毕竟帝国现在还要靠着蒙家和王家护卫边疆。

    可是以后呢……

    当蒙恬心事万千的时候。

    皇帝让扶苏开始考教学识了。

    第一个竟然不是赵煜,而是蒙焦和蒙詹兄弟俩。

    他们两人也是一头的雾水,原本他们还以为今天就是过来做陪衬的。

    谁能想到,这位连自己爷爷都敬畏的人,竟然要先考教他们。

    “你们还在那吞吞吐吐什么,贵人要考教你们,是你们的福分!”

    蒙武老将军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看看你们两人,文不成武不就,日后定然就是两个纨绔子弟,若不好好学,老夫打断你们的狗腿!”

    赵煜只觉得一阵汗颜,蒙焦和蒙詹一个九岁一个八岁。

    在前世这也就是两个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别说文成武就了,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就很不错了。

    在这个时代,在这样的年纪竟然就要有成就,太惨了。

    赵煜不知道,若是平日里,蒙武倒也不会觉得这两个孙子多么废物。

    主要是有他这个珠玉在前,而且还是面对着皇帝。

    如果让皇帝觉得这两人是废物,那未来的前途可就是一片黑暗了。

    “阿耶息怒,两个哥哥今天是太紧张了,他们往日里都是很用功的。”

    赵煜上前解围。

    蒙焦是个激灵的,顺着台阶就连忙下了:“对对对,孙儿今天时候太紧张了,是贵人太威严了,孙儿就忘了。”

    “我也是,我也是。”

    蒙詹连忙应和着,如果不是吸鼻涕的样子太过憨傻,蒙武或许真的就信了。

    “唉,家门不幸啊,让贵人看笑话了。”

    蒙武叹了口气,向嬴政告罪道。

    嬴政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今天来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赵煜而已。

    “无妨,无妨,还是孩童而已,等日后长大了些,定然是栋梁之材。”

    蒙武连忙说着不敢当,可是心里松了口气。

    有皇帝这一句“栋梁之材”,他这两个孙子未来还算有依托。

    更不要说,还有赵煜在。

    虽然皇帝没有说什么,但是蒙武已经猜到了几分,暗中也派人取调查了。

    调查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这也就说明,皇帝并不建议他知道。

    否则,以黑冰台的势力,今天皇帝就不是上门考教赵煜,而是来向他问罪了。

    咸阳城内,可有不少人都派人去调查,可是最后都是石沉大海。

    唯有他蒙家查到了一些线索。

    蒙詹和蒙焦考教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直接轮到赵煜了。

    扶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量着赵煜,他感觉这个六岁的孩子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举止都不像是个孩子。

    这世间真的有如此早慧之人?

    他心中思索着,又不禁想起了甘罗。

    或许真的有吧。

    “开始吧。”

    嬴政示意着扶苏。

    扶苏应了一声,转身看向赵煜,微微抬手行了一个平礼。

    赵煜连忙躬身回礼。

    “那我们便开始吧,先背诵《蒹葭》如何?”

    扶苏问道。

    他也担心会把赵煜难住,真把他难住了,那就等于是打了皇帝的脸。

    刚才皇帝还夸奖赵煜,他转身就难住了他,那他自己日后只怕也会跟着倒霉了。

    初中课文,他早就烂读于心了。

    随口而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通篇背诵完毕,没有一个字停顿和错漏的。

    就站在赵煜身后的蒙焦和蒙詹兄弟俩目瞪口呆,在赵煜背诵完后请不自在的鼓掌。

    被蒙恬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萎靡的底下了头去。

    “嗯,不错,你可知其中含义?”

    扶苏接着问道。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心中不悦道:“六岁娃儿能背诵《蒹葭》已经不容易的,你还要让他解释,你是故意为难不成!”

    其实嬴政是真的为难扶苏了,他是看赵煜能够如此通顺的背下来,一定是了解其中含义,这才问的。

    并不是故意为难。

    “先生说此乃是诗人所爱不得而作的诗句,不过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更像求贤诗句,惋惜招引隐居的贤士而不可得,心生苦恼。”

    这首《蒹葭》后人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解读,是用来讥刺秦襄公不能用周礼来巩固他的国家,或惋惜招引隐居的贤士而不可得。

    当然赵煜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之前那位陈先生教授的时候,说是一首爱而不得的情诗。

    所以当扶苏问起的时候,赵煜便用了后世人的另一种猜测。

    想要引人注目便要独树一帜,千篇一律自己又怎么能够继续被政哥重视呢。

    赵煜自认为,嬴政现在对自己如此关注,只是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早慧的孩子。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这样的关系会随着他的长大而被冷漠。

    所以赵煜必须要趁着政哥还对自己十分关注的时候,就要展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或者说是能够在未来成为大秦的栋梁之材。

    虽然他心里还是想着以后要造反来着。

    穿越了一场,不做皇帝试一试,那未免太可惜了。

    只是他说完后,发现扶苏的神色略微有些怪异。

    坐在那的皇帝蹙着眉头,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这怪异的气氛,让他有些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不会这诗经当初真的是用来讽刺秦襄公的吧?”

    他心里暗自想着,不免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