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过程并不算复杂。
先是扫描程霄宇的大脑，进行数据化后备份，再将备份加载到一家攻击12的操控系统中，并进行功能对接编程。
有了上一次陈亮的经验，这次加载实验中心的众人已经是驾轻就熟。
唯一算得上是小插曲的地方，就是程霄宇分布在大脑和整个脊椎部分的微观机器人，在扫描中不得不暂时
仅仅不到三个小时，两架实验用攻击12就已经准备就绪。
“程院士，我希望您别让我对您最起码的尊敬也因此消散。”看着旁边椅子上的程霄宇，陈亮脸色异常难看。
对此程霄宇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多说什么。
这小子的心态他很清楚，也并没责怪。
毕竟一个优秀的飞行员，需要经过太多太多的淘汰和磨炼。
特别是五代机的飞行员，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顶尖人才。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在这个方面毫无建树的人，突然跳出来说“我能教育你”，这事换谁心里都不舒服。
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这个时候就是要拉仇恨的。
“多说无用，上机吧，待会消散的可就不只是尊重了。”程霄宇微微一笑，不再理会陈亮。
陈亮见状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而后也愤愤的闭上双眼，准备待会在天空上给这位程教授上一课。
让他知道知道，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都能靠天赋来解决的！
眼见着两人都开始着手上传意识，实验中心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好巧不巧，这会儿陈为民的电话忽然打到了实验中心。
“刘院士，程院士在你那吗？他的电话打不通。”
“嘘！”刘院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指了指实验中心最中央的两个座椅，小声说道：
“首长，程院士这边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要和陈亮打一场训练，这这这……”
“呦呵？有乐子看？”陈为民眼前一亮。
“等着，我马上就到！”
果不其然，程霄宇两人这边刚刚连接上攻击12滑行到跑道上，陈为民就赶到了实验中心。
“开始了吗开始了吗？”
“快了首长，已经准备起飞了。”
“要不怎么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呢。”陈为民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拧开带来的保温杯吸溜了一口茶水，那叫一个惬意。
一旁刘院士小声问道：“首长，咱们要不要阻止他们一下啊？我觉得这样反而会刺激到陈亮。”
“不会不会。”陈为民摆手说道：“陈亮这小子，打压就是最好的治疗手段，被教训一下就好了。”
“可那不是应该叫来更专业的飞行员……”
“怎么，刘院士，你是信不过程院士？”陈为民吸溜了口茶水，看着屏幕上已经起飞的两架攻击12，笑吟吟道：
“对于程院士，你们可能只知道他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天才。”
“但其实，相比于他的头脑和技术……战争，他最擅长的。”
“！！！”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心头一惊。
陈为民则是看了眼一旁躺在座椅上的程霄宇，心中暗暗继续道：毕竟……是生长在那个混乱时代的人，战争才是他们的本能吧。
轰隆隆……
狂暴的气流掠过机翼，俯视着大地，程霄宇的内心一片平静。
只不过在这平静中，有一团火焰在静静燃烧。
“久违的感觉……”
这时，实验中心传来刘院士的声音。
“两位已经到达既定空域，目前距离三公里安全距离，演练开始！”
滴滴滴滴……
几乎就是刘院士话音落下的一刹那，程霄宇这边的雷达便疯狂预警。
上面代表着陈亮那架攻击12的光点正在高速接近。
面对此种情形，程霄宇依然保持着低速巡航，甚至都没达到音速。
仅仅几秒钟，陈亮的攻击12已经进入视野，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的航炮问候。
见状，程霄宇同样激发航炮，只不过这一出手众人心中都是一愣。
“打偏了？”
几乎就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的刹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程霄宇机动避开陈亮航炮弹幕的同时，陈亮竟然主动变相，一头撞在了程霄宇的几发航炮上！
“滴滴滴……”
实验中心灯光亮起，示意本轮演练结束。
胜利方，程霄宇。
整个实验中心中一片安静。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亮在让着程院士？
这小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在对战中放水的人啊。
正想着，通讯器中忽然传出陈亮的惊呼声：“这到底怎么回事？这种航炮我明明可以避开的！”
“不，你避不开，至少刚才不行。”程霄宇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天赋很高，比任何人都高，以至于你几天之内就能彻底和战机合二为一。”
“但这也意味着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本能。”
这两个字一出，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程霄宇解释道：“现在的你就像是一只鸟儿，面对什么样的攻击做出什么样的闪避，已经成为你的本能。”
“只要我抓住你的这个弱点，在你面对那次攻击时意识追赶上本能之前命中你，你就避无可避。”
“……”
程霄宇话音落下，对面陈亮已经是一阵沉默。
身为飞行员，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
刚刚程霄宇那番话说的容易，但是想在意识和本能交织的那短短一毫秒间拿到战果，得拥有多么极限的操作。
良久，盘旋着的攻击12再次飞远，通讯器中也重新传来陈亮的声音。
“程院士，我们再来一次。”
“没问题，晚上我闲的很。”
半分钟后……
滴滴滴……
实验中心中灯光再次亮起，陈亮的机体上又多了四五个弹着点。
“再来！”
滴滴滴……
“再一次。”
滴滴滴……
“最后一次……”
连续三四次被一分钟内击落，陈亮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股子倔劲。
天空中，陈亮的攻击12更是像一只炸了毛的慌张鸟儿，不断在空中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机动动作。
然而任他再怎么花哨，却总也甩不掉身后那只淡定飞行的金雕。
座舱中，被火控雷达锁定的警报声就没断过。
陈亮更是一脑门子的冷汗。
如果这是在实战中，他已经被制导导弹击落六七回了。
可身后吊着的那家伙，就像是在捉弄他一般，没有发射导弹，也没有激发航炮。
就是这么吊在身后，摩擦再摩擦……
直到几分钟后，实验中心再次响起演练结束的滴滴声。
通讯器中也响起陈亮萎靡的声音。
“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