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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很快。

    竞山锋近在眼前,出发前往怪石就在这几日了。

    除了已经步入二境的锐士,几乎其他的锐士都要去。

    山重想破例,终究没能成功,反而被山凌子持家主之威当众拎出来狠狠批评了一番,罚其监禁三个月不得走出自己所属寝室一步,饮食降到最低标准,由真照帮忙送过去,这两手惩戒把这个小胖子吓得是战战兢兢,保证以后再也不搞这种无视规则法度给山氏丢脸的事了。

    真照本来是要去怪石的,但他临时改了主意,因为白燃世。

    白燃世早他一步,进入了双极之虚笃,并成功活了下来。

    借助虚笃,她不仅瞬间破境,而且得到了真照本来打算弄到手的东西。

    那是一根针,竟有一寸多粗细,手臂般长短,就像一根无柄的浑然一体的短刺剑,通体银白,刚到手的时候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黑暗的静笃宫,很是不凡,只是没过多久就黯淡无光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性波动。

    她无法探索出此针的用途与威力,她以皇族最高权限,查阅了一切有关双极的资料,却没有任何有关双极中还有这么一根大针的记录。

    她觉得,这根神秘的针绝对大有来头。

    白燃世,出身皇族,按辈分,当代皇帝陛下,是她的姑姑,也是阿獠口中那个换衣不关窗的展十美女。

    这丫头是个鬼灵精,入飞天殿之前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坏蛋,三天两头就把空然城搞个鸡飞狗跳还无人敢阻,仗着皇帝陛下的宠爱,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也没有她不敢惹的人,只是进入飞天殿后收敛了许多,日日勤勉修行,倒不是飞天殿让她幡然醒悟改过自新,只是她很聪明,她知道背景再强,终归不如自己强。

    顽劣的个性加上她认为如果公开,这根针肯定要交出去,她想想就满心的不乐意。

    于是她把关于这根针的事,全部隐瞒了。

    出静笃的那一天,她把针塞进了自己的衣服中,轻易蒙混了过去。

    谁又能想到呢?毕竟双极建成以来,就没听过谁有从里面得到过实物,也从来不存在里面有实物的记载。

    没过几天,大家都知道白燃世多了一把新兵器,是一根针,短剑一般,真是奇怪又有趣的设计,想来也是她一时兴起才让人打造的吧。

    真照看到那针的一瞬间就不淡定了果然,一切都在变,哪怕我都不知道我的到来与某些事的因果究竟发生在哪儿,我跟白燃世,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根本谈不上交情,可她却已经大大偏离了原定。

    重岳重武,悍不畏死,偏偏真照根本不是真正的重岳人,他是个怕死的家伙。

    但他就因为知道这根针,并且觉得自己一定能得到,才不怕怪石那一场争锋。

    如今被人捷足先登,他就畏缩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真照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白燃世为什么突然想到去静笃,就不怕出事吗?

    双极,千百年来,多少天才折在其中,几十个进去,也不见得能活一个。

    白燃世的回答让真照错愕还说呢,你不也进去过吗,我就是看到你进去之后成功出来,才萌发了进双极的想法。

    真照苦笑不已,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总不能抢吧,那太下流了,再说了,凭他的实力,抢也抢不过。

    便问能不能借针一观,白燃世大大方方取出针,丝毫没有小气。

    这让真照一阵佩服果然是个贼精的丫头,这心理手段很到家,根本让人产生不了对这针的怀疑。

    真照摩挲着那根针,说了一句让白燃世差点儿破功的话。

    “想知道它的来历吗?”

    “哦?”白燃世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生出,可脸上却露出带着揶揄的笑容,“知道你喜欢讲神话故事,怎么?灵感又来了?说给我听听。”

    真照认真地看着她,以一种复杂的心情说“的确是神话故事。”

    他停顿了一下,审查着白燃世的表情,却看不出异样,不由得更加佩服了。

    “它叫天鉥,是惘界的一个名为苍踪晓尘的绝世强者的兵刃,狱界攻破惘界永恒要塞时,苍踪晓尘战亡,此兵被其挚友奉煌所得,在后续的大战中崩飞出惘界,后被剑不世寻回,置落于碧荒——大概就是这样。”

    真照把针递还白燃世,后者摆出一副很相信前者的样子,“这实在太惊人了,原来是件宝物啊!”

    看到她打定主意装傻到底的态度,真照扶额,“真是败给你了。”

    还有些事情他想说却没说,那就是天鉥的运用。

    幸亏没说,如果真说了,以白燃世的个性,恐怕会出大乱子。

    世间恐怖,莫过于力量过强而心无约束。

    ——

    竞山锋,重岳九成以上的天才之争。

    终于要到了。

    虽然自负于飞天殿重岳第一天才集中之地的名声,飞天殿众锐士依然对怪石之行期待已久,检验真正实力大展拳脚扬名重岳的机会来了。

    毕竟,飞天殿再强,也不能代表整个王朝,来自重岳各大地域、势力、边境战场的天才,是不会少的。

    而内容极度宽松,无论拉帮结伙,还是以全场皆为敌手,都没有限制,尤其是生死不论的规则,更是让这场争锋充满了诱惑。

    这已经与真正的战场没有多大分别了。

    可以预见,无数少年少女的厮斗,将是相当的混乱。

    这是真正的实力的较量。

    ——

    赵云埋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头发剃光了,大他半月的亲姐姐赵袖儿一脸无语,“你这是随了赵刀虏?跟认输有什么区别?”

    “不,我只是不想占他头发上的便宜而已。”

    赵袖儿被这回答惊呆了,“绝了!你真绝了。”

    许静炎还在对真照不去怪石的决定而不开心,她本来打算跟真照组合成一对雌雄双煞,杀他个天翻地覆。

    识玄贞呆头呆脑地一个人玩着失心牌,像个傻瓜,偶尔出神。

    阿獠早就收拾好行装了,观道台也不去了,也不出去闲逛了,更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连续几日都是一副慌慌张张的焦急模样,没半点稳重,逢人就抱怨怎么还不出发?是不是忘了我们?

    媂娅坐在死决殿前,抱着剑一动不动一整天。

    简弥双手笼罩住千年烛的火焰,感受着略微刺痛的灼热,同时心中默念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齐灭拂像往常一样,盘坐在山风堂中,无声无息。

    湛荧从冒烟的寝室飞奔出来,咳嗽不止。

    夜晚,白阙躺在风鸟檐上,安静等待着。

    话痨白姝至又在业道宫里自言自语个没完没了,神情举止皆变换无常,笑也好,哭也好,踱步也好,舞手也好,抽剑刺空也好,收剑颔首也好,像个台上优伶,一幕幕演出,惟妙惟肖,唯独没有自己,也没有观众,阿獠常说她精神不正常,恰如其分。

    以刻山艺人自诩的山鹤图勤奋地对着一块大石施展自己‘无与伦比’的雕工,好像根本不在意什么竞山锋,反而真正出身自重岳第一刻山大氏孙氏的孙销冷眼旁观,还唾弃道“有个屁用!”山鹤图不以为然,对着那头渐渐成形的石猪啧啧赞叹,“像你吧?巧夺天工啊!”

    月婕郑重地嘱托着月妤要保护好自己,两个白花儿似的孪生姐妹叽叽喳喳着说了很多话,期间又说起跟她二人齐名的那对白氏孪生兄弟,白青原与白炳之,听说他们早前消失,就是去怪石了,也不知道这次争锋能不能碰上,月妤呵呵笑个不停“几岁时候的事了,都不知道见了面还能不能认出来。”

    云之眉咬下一大口粉色云丝糖,腮帮子鼓鼓的,使劲儿吸溜着甜蜜的糖汁儿,含混不清地对白宁宁说道“好快啊,仿佛前一刻才刚知道谁与争锋这事似的,这一刻就已经到了,天啊,有种被省略了无数时光无数故事的感觉——谁偷走了我的时光我的故事!可恶啊!嘶——甜啊……”她舒畅地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云丝,我可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白宁宁充耳不闻,天知道她的思绪飞到了哪儿。

    ……

    ——

    飞天殿在籍锐士花名册

    望一,白宁宁,女,一境。

    望二,白燮,男,二境。

    望三,范晓晓,男,一境。

    望四,陈慧韫,女,二境。

    望五,苏芒,男,二境。

    望六,真照,男,一境。

    望七,许静炎,女,一境。

    望八,媂娅,女,一境。

    望九,赵袖儿,女,一境。

    望十,米珞,女,一境。

    ——

    扬一,湛荧,女,一境。

    扬二,识玄贞,男,一境。

    扬三,白阙,男,一境。

    扬四,齐雪满,女,一境。

    扬五,费迩,男,二境。

    扬六,山重,男,二境。

    扬七,齐灭拂,男,一境。

    扬八,云之眉,女,一境。

    扬九,赵云埋,男,一境。

    扬十,梁子敬,男,二境。

    ——

    展一,简弥,女,一境。

    展二,孙销,男,一境。

    展三,月妤,女,一境。

    展四,白姝至,女,一境。

    展五,月婕,女,一境。

    展六,朱友良,男,一境。

    展七,山柏瑞,女,一境。

    展八,山鹤图,男,一境。

    展九,齐师道,男,二境。

    展十,白燃世,女,二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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