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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与星,这个名字光是念出来都有光辉的感觉。

    这个名字早就上了黎婉儿的择婿名单了。

    毕竟黎婉儿也算是看着谢与星长大的,更别说他之前跟沈执野的关系还非常的好。

    谢家世代从商,商人沾染了铜臭味,就崇拜风雅,沈宁那几年推崇国学,联合电视台做了一出节目非常的出名,刚好那节目是谢家投资的,一来二往两家就认识了。

    这个世界上的巧合那么多,沈执野跟谢家的公子谢与星是小学同学就算是其中一个。

    因为两家走得越来越近,两个本来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孩子就越走越近,成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黎婉儿也是从小就把谢与星当成女婿来对待的,毕竟谢家富甲一方,新一茬的后代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谢与星自身带着的光环就早早的掩盖过了谢家公子头衔带来的光环。

    黎婉儿对他是十分满意的,只是坏事儿就坏事在白灵露那个小贱人的出现。

    因为他,谢与星与阿野反目,十几年都没有再出现在沈家,跟明媚生疏了。

    而现在,她竟然听到了唐菀跟谢与星谈对象,还怀了他孩子的消息!

    是她疏忽了呀。

    这么好的女婿,竟然被唐菀给先染指了,黎婉儿气得不行。

    只是光是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黎婉儿立刻冷静下来开始了思考。

    思考一个解决掉唐菀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毁掉这段关系的方法。

    *

    东大。

    思贤楼。

    因为孩子的事儿,唐菀上课的时候特别的心神不宁。

    王医生也知道血检结果了,给的建议是最好等孩子足月生产,那样孩子的脐带里提供出来的造血干细胞比较多,进行移植会成功率更高。

    当然,如果赶时间的话,早产的孩子也不是带不活,但是至少都要二十八周以上的最好。

    二十八周,就是七个月。

    唐菀揪心的是,她知道徐徐根本坚持不了七个月了。

    外婆前段时间把她的微信加上了,每天都给她发非常多徐徐的照片跟视频。

    视频里的徐徐苍白憔悴,瘦得身上全是皮包骨头了。

    二十一岁的青年,本来应该肆意享受最飞扬最放肆最明媚的青春的,但是他被困在了病床上,从小就被困在病床上。

    其实外婆不给唐菀发视频,唐菀也知道徐徐的近况的。

    因为她关注了徐徐的某瓣社交小号,他会在上面发一些病中随笔。

    他写的随笔就是记录生活的流水账,很简洁,往往不会超过二三百字的记录,却十分扎心。

    “今晚又发烧了,现在还没睡着,五官已经有三官失灵了,睁眼躺在床上熬时间,等五点护士就能能来查体温了,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外婆在陪床的小床上才睡着。”

    “今天打了化疗药,从留置针挂在手上的那一刻起吐得就没停过。

    一边吐一边疼,哪哪都疼。

    医生说买点柠檬来闻一闻,压一压,外婆要忙着给我拍背,让外公去买。

    外公七八十岁了,跟人没说清楚,柠檬买成了橘子。

    外婆骂他怎么连柠檬跟橘子都分不清,外公低头就由着外婆训,我赶紧把橘子皮嚼了一块在嘴里,告诉外婆橘子跟柠檬是近亲,效果都挺明显的。

    外婆见我不吐了,才不埋怨外公了。事后我见着外婆挨着外公坐在病床外边儿,她正低头给外公剥橘子,说买都买了,甜,他多吃点。”

    ……

    这些文字,唐菀都不敢细看,却又忍不住细看。

    明明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正在遭受毁天灭地的痛苦,而她除了打钱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在被拉黑的时候连微信发个慰问消息过去都不行。

    她也注册了一个小号,每次在徐徐发了消息后就给他评论,请他加油,要好好的。

    为了不让徐徐怀疑那是她的小号,她搬运了一些陈媛的朋友圈动态过去,有自拍,有生活小事儿。

    两人偶尔在评论区互动,偶尔在私信互相问候,分享一些他不会写在随笔里的生活细节,比如他哪天下楼晒了半个小时的太阳,比如巴城又下雨了,他半夜痛醒了听着雨声,倒也没有那么疼了。

    唐菀带着面具,一丝丝的收集着关于徐徐的一切,小心翼翼。

    而自从外婆联系上她说徐徐病情恶化了之后,她在网上就联系不上徐徐了。

    她知道,他肯定很难受,难受到拿不住手机,难受到无法在键盘上敲下“今天难受死啦!”这五个字。

    唐菀光是想想就心痛地无法呼吸,眼眶泛红。

    而坐在旁边的陈媛早就察觉到了唐菀的不对劲儿,正在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她,看着她的眼眶红了,吓得赶紧从兜里拿出纸巾,“大碗,你没事儿吧?你怎么哭了,谁惹你了,告诉我,我揍他去……”

    陈媛动不动就说要揍人,用陈如衍的话来说,跟个暴走的吉娃娃一样。

    唐菀想到这个形容,又扑哧一声破涕为笑,赶紧从她手里接过纸巾擦拭眼角,“我没有哭,只是沙子进了眼睛。”

    陈媛:“你但我是傻逼吗?教室里哪来的沙子?”

    “你是风儿我是沙呀,我自己迷了自己的眼睛,不行吗?”将纸巾叠好,唐菀捏了捏陈媛的手,“不过我没事儿,你不要担心。”

    “你要是真没事儿我才不担心,你要是有事儿,我跟我哥得操碎心。”

    陈媛才不信唐菀没事儿,他们认识十几年了,早就成了最了解彼此的人,但是正是因为这份了解,她知道唐菀现在不想说,也就乖乖闭嘴不多问了。

    “知道了知道了陈妈妈。”唐菀摸了摸陈媛的脑袋,一脸宠溺。

    陈媛嫌弃躲开,“就是因为给你跟我哥摸多了头顶我才长不高的,我都怀疑是不是你用吸精大法把我的身高吸走了。”

    陈媛不高,一米五,是个小巧可爱的美人儿。

    “吸精大法对你也不管用呀,你又没有精。”

    唐菀嘀咕,感受到了讲台上李莹投射来的视线后赶紧心虚的翻开了课本,“听课听课。”

    “还有三分钟就下课了,你现在才想听课,我看你是坟前烧报纸。”

    糊弄鬼呢。

    *

    下课后,李莹让唐菀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