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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暧昧场面

    “芷儿,怎么了?”陈信拖着一条腿,晃晃悠悠的从凳子上起身向苏芷的方向挪去。

    “苏冉那个贱人,她竟然送这种东西来折辱我。我不会放过她,死也不会。”苏芷气的抓狂,胸口上下起伏,呼吸有些急促。

    陈信看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观音玉像,同样怒不可遏。不能行人事,孕育子嗣是他这辈子最深的痛。

    如今苏冉送来这样的东西,摆明了是想让他们难堪,这样恶毒的心思,真该千刀万剐。

    “芷儿,你先别气。总能想到办法。”陈信费尽力气,总算挪到了床边,他伸手想去碰苏芷颤抖的双手,但却落了空。

    苏芷躲过了陈信的手,站起身离陈信远了些,眼里满是厌恶。想起那日与他做的事,她就心生恶心。

    她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木蓝,脑子里想起江茗说的话:“如今你身边可信可用的人只剩木蓝,她是个聪明有心机的丫鬟,你待她和善些,凡事拿不准的就多听听她的。她的家人皆在我的手中,她不敢不忠。”

    思及此,苏芷的脸色温和了些,从柜子里取了止血散。

    苏芷的语气难得温柔,从地上扶起木蓝,将药放在她的手中:“木蓝,我只是太生气了。误伤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木蓝刚起来听到这话又要跪下,被苏芷拦住了。

    木蓝眼含泪水,语气诚恳:“小姐是奴婢的主子,为小姐生,为小姐死都是应该的。”

    苏芷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她回房去自行擦药去了。

    木蓝带上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作为苏芷身边唯一的丫鬟,她特被恩赐单独住一间房。可眼前的房间狭小简陋,比起在将军府的下人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木蓝捏着手中的药瓶,脸上全是愤恨,额头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膜,已经不再往下滴血,但仍旧隐隐作痛。

    江茗让她好好服侍苏芷,多加帮衬,甚至用家人的性命威胁她。

    木蓝狠狠的往地上淬了一口,全都拿她的家人为把柄。不过她木蓝又岂是那么蠢的人?

    她想起昨儿夜里那封信,脸上又露出笑。

    “芷儿,你就这般厌恶我吗?”陈信看着直直站在离他最远处的苏芷,脸上满是痛色。

    苏芷厌烦道:“若不是你非要举办什么家宴,非要让我把苏冉带去后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因为你,我这辈子全都毁了。”

    苏芷看着陈信,脸上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厌恶,憎恨,不甘……

    陈信被苏芷毫不掩饰的厌恶狠狠刺痛,他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良久之后,陈信才颤抖着开口,讨好之意过于明显:“芷儿,你放心,我会一直爱护你,你恨苏冉,我也是。江湖之上多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我会让苏冉付出代价。“

    末了,他又补充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我去书房。”

    苏芷恨他厌他,也没关系的,总归这辈子她都是他陈信的人,这就够了。

    等陈信拖着残疾的腿离开后,苏芷才坐回床上,一张脸早已被泪水染湿。

    屋子里的一应物件无不透露着喜气之色,桌子上还摆着合卺酒。

    新婚之夜本该是两个人之间最美好快乐的事。可如今她形只影单,孤枕而眠,漫漫余生都要一个人过。

    苏芷脑子里又浮现出一张俊逸的脸,她和靖王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甚至……甚至他以后听人说起她,都会满脸厌恶吧。

    仇恨和不甘渐渐占据了苏芷的内心,江茗和苏涵都是有所顾忌的,她总要靠自己。

    苏芷用力抹去脸上的泪,苏冉,咱们走着瞧。

    而此时苏冉正躺在床上,想象着苏芷在收到送子观音像时的样子,心情就愈发愉悦。

    她知道陈信喜欢的一直都是苏芷。

    当初在她嫁给阮含弘的同年,苏芷也嫁给了陈信。她当时还分外疑惑,两个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人怎么会走在一起?

    后来才听说陈信武艺出众得了齐国海赏识,向文贤帝举荐,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前途不可限量。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直心悦苏芷的他才有了底气,才敢上将军府提亲。

    苏芷喜欢阮含弘自然是不愿意嫁给陈信的,可当时她已经做了靖王妃,加上江茗在苏芷面前各种利弊分析,苏芷也就同意了。

    苏芷出嫁当日可谓是极其盛大隆重,江茗给苏芷准备了几大箱子的嫁妆,算是给足了她体面。

    苏芷嫁去陈府之后,陈夫人虽然不喜欢苏芷太过高傲跋扈的性子。但因为苏芷争气,连生了两个儿子,而且陈信未曾纳妾,对其宠爱的厉害,陈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芷的上一世可谓是享尽荣华富贵,得了无限恩宠,过得好不快活。

    这一世,苏芷依然嫁给了陈信,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怕是再难有幸福而言。

    “姑娘因为何事如此开心?”低沉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些调侃的笑意,苏冉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警惕的看着屋内的男人。

    他身后的窗门大开,显然是从那进来的。

    “公子深夜擅闯进我的闺房,莫不是又去当了刺客?”苏冉冷眼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男子。

    没错,此人正是那夜她救的男子,可他这样随意的闯入,多少让她有些不悦。

    苏冉的手渐渐摸到枕下,一点冰凉的寒意,让她的心稍微安稳了些。

    那是她放在枕头下的簪子。

    阮南初看透苏冉的动作,没再上前,而是背对着苏冉坐在桌前,自顾的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你不记得了?”阮南初有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又去当了刺客?

    她好像对那晚她喝醉的事情毫无印象。

    久久没有听见回应,阮南初有些疑惑的侧身转过头去,正巧与苏冉四目相对。

    她的鼻尖轻碰他的面具,他的唇畔擦过她的嘴角。两人皆是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向后退去。

    阮南初背后是桌子退无可退,便别过头去,耳尖有些许泛红。

    苏冉同样向后一退,可因为她是半蹲着,头又靠阮南初比较近,退的急了些,下盘不稳,惯性的向后倒去。

    苏冉认命的闭上眼睛,她保证下次再也不离一个人这么近了。

    阮南初余光瞥见苏冉将要摔倒,手比脑子快了一步,伸手将苏冉拉住。可他本就是侧坐着,姿势极不自然,受不了突然的冲击,凳子一翘,两人都摔在地上。..

    阮南初眸光一闪,用手护住苏冉的头,手背撞在桌腿,瞬间红了一大块。

    于是屋内便有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阮南初的腿搭在翘翻的凳子上,苏冉则整个人扑倒在阮南初的怀里,腿放在他的腿上。

    他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

    阮南初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腿,将凳子踢的远了些。

    桌上放着茶壶,里面是刚换不久的烫水。此时两人的腿碰到了桌子,茶壶倒桌,在桌上翻了几个滚,落了下来,碎了一地。

    滚水顺着桌沿流了下来,阮南初抬手用袖子挡住了大部分滚水,又微微侧身屈腿挡在苏冉的腿前,剩下的水便都没入了他的锦袍之中。

    “小姐,你没事吧?”锦瑟华年听见声响,在门口有些焦急,敲门的声音又快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