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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中毒!

    黑骏马绝影奋力扬蹄,在布满水坑的山路上踏起一片碎泥。马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不时嘶鸣一声,似乎是在安慰张义,又像是在提醒奔跑在路上的人们,让开路。

    每个人都惊慌失措。

    张义不知道该对人们说什么,他们去找自己的父亲、丈夫、妻子或孩子,张义没有办法阻挡他们。

    此时他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在这个荒芜贫瘠的世界里,除了恶人为非作歹,还有老鼠和跳蚤带来的可怕传染病……扼杀生命,无法阻挡。

    他该怎么办?

    带着无解的疑问,张义骑马跑到山脚下,远远的就看见一群大汉挡在出入口,不让人们进出。两边是高耸的石头堆,是张义让人垒起来的。人们哭喊着,要去找自己的亲人。

    “鼠疫爆发了,你们都不想活了?”一个大汉吼道。

    “你们不想活,我还想活,都滚回去!”另一个大汉挥手喊道。

    一片混乱,人们推搡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张义的大脑停止运转,一片空白,响起一阵嗡嗡嗡声。

    各种信息在他的脑海里纠结在一起,各种矛盾不可化解,各种情绪混杂一团。他面临一个巨大的决定,关系到磨盘城百姓的生死存亡。

    出于情感,人们迫切想去救人。但理智的讲,一旦接触鼠疫病人,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就是张义,也不得不看着叔叔、牛犇、阿奴和月芽儿等人自生自灭。

    这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但是,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必须得到解答。

    在大脑停顿片刻之后,张义的大脑变得清明,思维犀利无比。他从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跳出来,看到这个巨大的疑问——

    为什么山上的人都好好的,一个生病的人都没有?

    张义不懂鼠疫,但他知道一点,就算鼠疫爆发,田地里的人也不会在同一时刻全部倒下。

    不对劲!

    “让开!”张义一声大吼。

    恰好萧寒从山上飞奔而来,手里抓着黑木棍,脸上带着焦虑的神色。他听到院外人们的呼喊声和哭叫声,忙来找伙伴们。

    “大军师在此,不想死的让开!”萧寒怒吼一声。

    几名大汉有心阻挡,却没有那个胆量,慌慌张张闪到一旁。

    “去救人,那不是鼠疫!”张义喊道。

    拥挤在一起的人们潮水般涌出去,哭喊着去找自己的亲人。

    “义哥,那是什么疾病?”萧寒跑到马前问道。

    “我还不敢断定……”张义摇摇头,拉萧寒上马坐在身后,随着人流往外跑去。

    ……

    张义不能随口乱说,这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

    两人把阿奴、月芽儿和叔叔集中在一处空地上,三人仍在苦痛中挣扎。

    “你杀了我吧,萧哥,让我解脱。”月芽儿哭道,可见腹中的剧痛让她无法承受。

    “坚持住,咬牙忍,会好起来的!”萧寒把她抱在怀里,难过的安慰道。

    牛犇从北边狂奔而来,他脱掉了上衣,浑身汗珠都蒸发成水汽。几百名强壮的汉子跟在他的身后跑来,在田地中散开,寻找各自的家人。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

    急切之下,牛犇只能说出这一句话。他摸摸张平安的额头,滚烫如火烧。又抓住阿奴的手,一样的热。

    “义哥,想法子救人啊!”牛犇哭道。

    这个憨直的硬汉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如萧寒。两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却一样的心急如焚。

    张义的控制力更强,没人时他会掉泪,但在众人的面前不会。这个时候绝不能被情绪左右,最重要的是找到急救办法。

    牛犇等人的到来,加上他捕蛇人的经验,他终于可以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叔叔,”张义抓住叔叔的胳膊问道,“早上做饭,你用的不是一口井里的水吧?”

    张平安是坚强的,除了身体颤抖外,他一直忍着痛不哼一声,此刻他张开嘴说不出话,只能使劲点头。

    他手指牛犇,然后指指山脚下的一口老井。接着又手指身旁的阿奴和月芽儿,然后指指李拐子带人打出的新井。

    “我知道了,叔叔!”

    张义站起身来,下令道。

    “萧寒兄弟,去守住新井,井水里有毒,不许人靠近!”

    萧寒本想看护月芽儿,一听义哥发话,不忍的放开月芽儿的手,朝新井飞奔而去。

    “牛犇兄弟,召集所有能动的人去老井打水,让中毒的人大量喝水,抠喉咙,吃草木灰,把肚子里的毒水吐出来!”

    “俺知道了,义哥!”牛犇把怀抱中的阿奴放在地上,弹跳起来跑出去,对众人喊道,“大家伙儿听好了,去老井打水给人喝,抠喉咙,吃草木灰,把肚子里的毒水吐出来!”

    张义只懂这么多,只能做到这一步。

    虽然不能彻底清除毒素,但有很大的缓解作用。人们都按照他的话做,暂时是保住一条命。

    张平安、阿奴和月芽儿的痛苦感没有那么强烈了,身体停止抽搐,但心跳速度仍然很快。

    张义骑马拎着一个牛皮水囊,来到土丘上,李拐子昏迷不醒。张义给他按压心脏,活动胳膊,终于睁开眼睛。李拐子从鬼门关走回来,张口第一句话就是。

    “军师啊,他们好歹毒,不是马道长干的,就是胖和尚干的。”

    张义没有说话,用力点几下头。

    这时他下定了决心,马道长等祸患不除,就是造好田地长出庄稼,许多人都不一定能活着吃到嘴里。

    坏人必须死!

    ……

    原野上人来人往,提水奔跑。中毒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浑身裹满泥浆,看上去不成人样。

    张义想去城堡里找老中医,把情况告诉他,不知道井水里下的是什么毒,就不知道用什么药。

    但是,他马上就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马道长肯定会从中作梗,坚持说是鼠疫,不让他踏进城堡一步。即使他踏进去,老中医也只会摇头晃脑唉声叹气,说自己配不出许多药。

    那去找这些家伙有什么用?

    都是见死不救的畜生!

    张义对牛犇和萧寒叮嘱一番,让两人发动人们把中毒者汇拢在一起,四处点起篝火,做好度过长夜的准备。

    他要去白松岭找小诸葛,找到解毒的办法。

    “义哥,万一是他下的毒呢?俺和你一起去!”牛犇不放心道。

    “这里的人都认得牛哥,不认得我,再说还有学习班的上百人帮着牛哥,所以,义哥还是带我去吧。”萧寒说出不容拒绝的理由,他不能让义哥一个人去冒险。

    于是张义对萧寒说一句。

    “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