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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郎,他慌不择路,拼命打马前奔,不时扭头看后面,全然不顾前面有没有危险。

    他抬头的瞬间才发现眼前有车队,官道两旁站着一众持刀的汉子,凶神恶煞盯着他。

    难道是剪径的强人?

    容不得他多想,眼见马再往前奔就会发生碰撞,免不了马死人亡的结局。

    吁!

    那少年慌乱之中忙拉马缰。

    马匹急速减慢,少年刹不住身子,一个倒栽葱从马上摔下来,骨碌碌滚到寒雄马前。

    别动,否则死!

    少年郎伤痕累累,又摔得耳晕目眩,抬头见到寒雄冷酷的面孔,还有在他头顶闪着寒光的长刀,吓得脸色煞白,忙大声求饶:大王饶命,不是我要冲撞尊驾,实在是后面贼人追杀得紧······

    少年心中十分难受。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但无论如何,被抓进强盗窝也强于被那些人抓住。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强盗,是过往客商······

    洛寒揭开车帘淡淡道。

    他和皇城卒穿的都是便装,唯一披甲的禁军又提前走了,否则就不会被这人当成强人。

    他看了几眼,就判断出此人绝非刺客,而是一个受害者。

    再说,就算是用苦肉计的刺客,也不能伤他分毫,于是他递给孙二娘一瓶菠萝蜜道,二娘,她伤得不轻,带到后面马车里疗伤······

    洛寒一眼看出这少年是女扮男装,便打发孙二娘去,毕竟男女有别。

    额?

    孙二娘很是诧异,先生怎么让她给一个男子疗伤?

    是,先生!

    她只是刹那间的迟疑,便走到那少女跟前。

    先生让她这样做,自然有先生的道理。

    先生说要给你疗伤,跟我来······

    孙二娘说罢转身就走。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那少女十分感激,一瘸一拐跟在孙二娘后面,边走边央求,那些坏人追过来要杀我,求姐姐将我藏严实些······

    瞧你这德行,还像个男人么?

    孙二娘转身,鄙视了少女一眼道:你放心,我家先生说救你,就没有人能把你带走,先去马车内疗伤······

    少女听后,内心稍安。

    洛真人,这少年骑术精良,绝不是一般人家孩子,收留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会不会······

    寒雄快速返回马车前,低声提醒洛寒道,下官觉得他要么是探子,要么是刺客······他是故意接近你······

    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洛寒摇摇头道,一个少女,身上鞭子抽过的痕迹很明显,手腕上也有淤痕,富贵人家的女儿吃不了这样的苦头······这不是伪装,她真是遇难了。

    是个女子?

    寒雄眼珠子瞪得溜圆,张大的嘴巴不知道合住。

    见洛寒点点头,他转头看时,人早进入车轿。

    你是女子?

    孙二娘有些不自在,毕竟帮男子疗伤会有肌肤接触,当她发现真章后,不由惊呼。

    是的姐姐,我叫殷汐霜。

    怪不得先生让我来疗伤,原来他早就看透一切······先生就是先生,性别都能看出来。

    哒哒哒······

    汪汪汪······

    远处马蹄声更激烈,官道上尘云飞扬,如刮起的旋风,间或夹杂着几声犬吠。

    一大群人马狂奔在官道上。

    一汉子骑着马,手里牵着两条狗,跑在最前面,他远远看到车队,以及一旁严阵以待的恶汉,愣了愣,勒马停住。

    后面的人见状,纷纷勒马凝视。

    牛根,你他娘的怎么不追了,让那臭娘们跑了怎么办?

    一个长相凶恶的中年男子拍马赶过来,冲着牵狗的家丁呵斥,眼睛却凝视前方,明显是明知故问。

    启禀刘管事,这支车队有问题,大概是掩护那娘们逃跑,故意堵路。

    牛根满脸媚笑道,黑白金刚嗅觉异常灵敏,从来就没有追丢过猎物,那娘们绝对是从这条路跑了······

    嗯,明白了。

    刘管事点点头道,跟我上前,看看是哪路神仙,敢救青州冯家要抓的人······

    说罢率先催马,缓缓靠近车队。

    止步!

    寒雄手持钢刀,冷吼一声,刘管事不情愿地停下。

    刘管事,那娘们一定被车队的人藏起来了,你看,那是咱们的黄骠马,就是她偷走黄骠马逃跑的······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爷要让他们无话可说,牛根,放狗······

    刘管事低声吩咐,牛根松开狗绳,瞬间黑白两条狗飞奔,绕着孙二娘所在的马车狂吠。

    两条狗跑得太快,寒雄等人没有注意,狗就跑到马车前狂吠。

    几个皇城卒正待上前,就听洛寒道:呱噪,二娘,今晚咱们吃狗肉火烧······

    是,先生!

    孙二娘突然跳下马车,两条恶狗欺负惯了百姓,扑过去撕咬。

    只见寒光一闪,孙二娘手中短刀挥起,黑狗脖颈鲜血喷涌,倒在地上抽搐。

    白狗见状转头就跑,却被孙二娘一脚踩住狗绳,用力一扯,白狗就到她身边。

    孙二娘一把揪住狗头,只一刀,白狗便殒命。

    刘管事见到气恼不已,却也知道对手不简单,他清楚是该亮出名号的时候了。

    刘管事遥遥朝洛寒拱手道:贵人,打扰了。我乃青州冯家管事刘横,家中贱奴偷了坐骑和钱财逃跑,我们一直追捕,刚刚猎犬已经嗅到她在车上,大概是趁贵人不注意,偷偷藏在车队中,请贵人将这贱奴揪出来,青州冯家必欠贵人一个人情······

    我都给你们台阶下了,此时不交人,更待何时。

    刘管事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要懂行的人,就会立刻把人揪出来,再低声下气赔礼。

    青州冯家的人情很值钱么?我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也不想欠人情······

    洛寒摆摆手,不屑道,你们回去吧,这个没有你口中所说的人,也别拦路,不然你们会吃亏的······

    这女孩一口正宗的京腔,骑术了得,怎会是一个贱奴。

    你们这么多人追杀一个女子,肯定有大事。

    我怎会让你们得逞。

    青州冯家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