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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疲敌

    旌旗猎猎,大军开拔。

    列阵严整之下,北军五万士卒经过三日行进,缓缓向东推进百里。

    期间不断有贼骑斥候远远观望,大军却是毫不在意,任由他们看了去。直至开拔第四日,便在黄巾大营不过十里处。

    设下延绵军寨。

    从始至终张角都如坐泰山,从官军出现直至安营扎寨,都未曾派兵袭来。

    只不过布署在营外的轻骑斥候,却是翻了数倍。每日都有大量哨马来回奔赴,将北军之动向,事无巨细尽数汇报。

    ……

    “十数万人,竟无一个敢战?”

    清晨,前军将官冯雄点兵,领五千兵卒离开军寨,至黄巾营前叫阵。

    冯雄体格结实,手持一柄长戈,身披黑光铠,骑着棕黄骏马在营口踱步。

    “说到底啊,贼就是贼,从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头,只会苟缩。”

    “张角呢?那老狗何在?”

    响亮的骂喊响彻云霄,营上的黄巾卒子青筋绽放,一个个举起长弓放箭。然而官军大将对距离把控非常到位,两百步的距离正好超过了黄巾弓手的极限。

    咻咻咻——

    百来支箭矢稀稀拉拉的落下,无力的斜插在冯雄马前,引得他捧腹大笑。

    “我瞅你们像个力士,不曾想尽是银样蜡枪头,这中看不中用啊!”

    “还是黄巾贼人,皆是肾虚之人?”

    此话落下,冯雄身后的五千军士哈哈大笑,全都不屑的望向营上。

    黄巾兵卒们握紧双拳,愤怒的脸上通红一片。一个小头领目眦欲裂,手指冯雄怒吼道:“距离太远才射不中!”

    “与气力何干?”

    “距离远?”

    冯雄诧异,将马鞍上系挂的短弓取下,搭上箭矢直接对向那小头目。

    咻——

    一箭射出,血花溅起。

    那头目看着正中咽

    喉的箭矢,又望向敌将手中的短弓,满眼不可置信。

    砰——

    头目从营寨上坠下,砸起一团烟尘。

    扫视着营上惊骇后退的卒子,冯雄抚须大笑。他一挥右臂,身后军阵顿时脱出千余弓箭手,眨眼间便箭如雨下。

    北军弓手远胜寻常官军,连试射都没,第一阵放箭便精准无比。

    霎那惨叫声接连而起。

    黄巾守卒在猝不及防下,顿时付出百来人的伤亡。他们蹲在护墙下气得颤抖,又无可奈何。站墙上箭塔上又能怎样,还是射不过人家,只恨自家军械匮乏。

    若有劲弩,由得官军如此猖狂?

    “哈哈哈哈!”

    “鼠辈!”

    “哇哈哈哈哈,十五万人被我五千人堵在营里捂脑袋,人家是英雄……”

    “你们是鳖雄!”

    一声比一声得意,一声比一声嚣张。骂得还不解瘾,冯雄索性命令军士齐齐叫骂。甚至还唤人去越骑营借了三百骑兵,让骑手们绕着黄巾军寨边跑边骂。

    让叫骂声,全方位覆盖环绕。

    一时间,黄巾各部人人面色铁青。

    许多有血性的将领,咬牙切齿的来到天师大帐,只求一战。然张角却是淡笑不语,只叫他们严防死守,对叫骂……

    不必理会即可。

    天师之命不能不听,黄巾将领们强忍着愤怒,各自回营约束兵卒。

    然而被破口大骂却无法还嘴,稍稍探出个脑袋就要被箭雨伺候,还是令黄巾上下都憋屈无比,心中火气甚大。

    泽袍斗殴事件,也屡见不鲜。

    ……

    酉时傍晚,天色昏黄。

    用嗓过度的冯雄已经沙哑,领着疲惫倦乏的兵卒回到北军大营。

    一入营房,便朝军帐冲去。

    骂了一天实在太累,需要好好歇息。

    与此同时,将官曹华出现,率领五千精神

    抖擞的射声营军士出击。

    他们很快就接替冯雄,站在前人精挑细选的位置上,开始巡回叫骂。

    耳朵好不容易清净片刻,又开始被辱骂懦夫牲口,黄巾卒子几欲发狂。他们从被褥上挖出小团棉絮塞到耳中,痛苦这才减轻些许。若非如此,觉都睡不了。

    一晃亥时,夜色已深。

    曹华还在领军叫骂,然而经历一整天的芬芳洗礼,黄巾兵们也逐渐习惯。

    他们不再理会营外怒骂,拿东西堵着耳朵,沉沉陷入梦乡。

    因为畏惧北军弓手的缘故,轻骑斥候全都撤回,营上守卒也蹲在墙下。

    偌大个军营,竟没几个人看向营外。

    “记住这是佯攻,该撤就撤。”

    “喏!”

    交代吩咐后,王耀一身戎装,领着两千农兵从营寨中奔出,直朝贼营而去。

    曹华见状,朝前来实战演习的王耀笑着颔首。旋即命令军士再骂大声些,同时长弓手们弯弓搭箭,做好掩护准备。

    策马来至叫骂阵地,王耀与曹华并驾而骑,见时机成熟直接拔剑。

    带队的赵云立刻举起银枪,吼道:“破门步卒上前,大盾军士立盾!”

    “勾镰散兵协助,弓手渐进掩护!”

    “喏!”

    将令下达,农兵们各司其职,环抱木槌的健壮步兵首当其冲,对着贼营大门就是全力撞击。手持勾索的卒子分散开来,将钩子抛到门上、朝左右两侧拉动。

    盾手则举盾,紧紧盯着营上。

    弓箭手直接瞄准上方,随时可以发箭。

    “一二,破!”

    “一二,破!”

    “一……”

    听见模糊的响声,黄巾守卒并无在意,只是填紧了耳棉,准备入睡。然而紧随其后的晃动,顿时让他们精神起来。

    “咋回事啊?”

    “将军您说啥?”

    “没感觉

    到营墙在震动吗!”

    “不是,您说啥?”

    “驴球蛋儿!把棉絮给老子摘了!”

    发觉不对的守将握紧双拳,一脚踹在身旁守卒的身上,旋即拿过盾牌,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可就是这么一眼望去,顿时便大惊失色,凄厉的大吼咆哮:

    “敌袭!低袭!”

    “官军来踹营了!”

    “都给老子站起来,把棉掏了!”

    看着暴怒的上官,守卒们不明所以。但感觉到不对,还是纷纷掏出耳棉。可听觉刚一恢复,便闻沉闷的轰倒声。

    守将面色煞白,向下一望。

    果不其然,营门被撞破了!

    “敲鼓,敲鼓!”

    “快去几个人,警告全军、通禀天师!官军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