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四十六章 慷慨解囊

    “义公将军的事迹,我素有耳闻,您辗转数地,每至一处便为民除害。”

    “非但如此,还秋毫不犯,便是百姓心甘情愿奉上谢礼,亦分毫不取。”

    “您这样的人,才是真豪杰啊!”

    听见曹操敬仰的话语,王耀微笑,拱手道:“相比于我,阁下的美谈难道就少吗?您熹平置五色棒,严肃法纪,便是蹇硕的叔父违禁夜行,照样处死。”

    “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划诛杀宦官,事败反为阉党所害。您无惧十常侍,上书直谏‘若为官正直便遭陷害,便会致使满朝佞臣,忠良之人得不到重用’,只恨陛下未有采纳曹将军之言。”

    “若光和年间便整肃朝堂,焉有今日贼祸?阁下有大才,奈何不得重用。”

    此话一出,曹操神情大振。

    他平生最为自得的,便是置五色棒一事。洛阳为国都,皇亲贵戚聚集之地,难以管理,可他上任洛阳北部尉。

    短短数日,便叫‘京师敛迹,无敢犯者’,虽后面得罪权贵,被明升暗降。

    但他的威名,早已传出去了。

    王耀提及这茬,顿时挠到他的痒处,一时间曹操大笑,却是连连摆手。

    “诶,小打小闹!与义公将军所为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这是哪里的话?”

    忽然想起曹家很有钱,而早年的曹操任侠放荡,或许能捋点羊毛。

    心念至此,王耀神情严肃。

    曹操见状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治大国如烹小鲜,为国为民事无巨细,只要有所作为便是有功之人

    ”

    “曹兄何必自谦,莫是看不起我?”

    “哪有此意!王将军多虑了!”

    曹操赶忙拱手,脸上却不自禁露出笑意。在这一刻,他已经将王耀视为可结交之人,说话的态度热络了许多。

    “将军离营,可就要挥师离去?”

    “是也,朝廷委任我为朔方郡守兼戎边校尉,我要速速归往并州整军。”

    “朔方?这不是埋汰人吗!?”

    听闻王耀之言,曹操神情不忿,他抓住王耀的手,诚恳道:“我与将军神交已久,今日得以一见,不过短短几句闲谈便颇有知己之意。眼下小雨淅沥。”

    “军队也走不快。”

    “不如将军随我去谯城酒楼,好好饮酒畅谈。待至雨停,再走不迟。”

    王耀正有此意,笑道:“事关重大,本片刻不该耽误。但曹将军相邀,我又焉能不去?罢罢罢,饮酒食肉!”

    相视一笑,王耀曹操手牵着手,大步离营而去,一路回荡着豪迈笑声。

    ……

    谯城,大江楼。

    三楼包间,王耀与曹操推杯换盏。

    几樽行酒入肚,两人脸上都显现出红晕。这下雨天,竟也觉得闷热。

    “王将军,我赶到长社时,皇甫公已经反败为胜。在下不过顺势迂回,从侧翼袭破贼人本阵。实话说来,即便我不到,波才也会大败而归。就这微薄功劳,便得以升迁国相,还是富庶的济南。”

    “非曹之功,实乃家世之赫。”

    说罢,曹操豪饮一盏。

    他扇着风,诧异道:“煞是奇怪,义公将军亦为世家,王豫州也是如日中

    天,您立下如此功劳,怎会被安放到朔方?听闻朔方郡早就被匈奴占去了。”

    “这分明是埋汰人,何谈封赏?”

    “我看陛下是昏了头。”

    王耀闻言苦笑,抿了口酒道:“本来应是常山国相的,恰逢并州刺张懿大败而归。陛下想到我是并州人,又擅军事,索性就给我这差事,朔方郡守是假。”

    “并北戎边校尉才是真。”

    “噢?还有这般说法?”

    曹操疑惑,捋动八字胡。

    稍加思索,王耀缓缓道:“此次黄巾贼乱声势浩大,陛下有意加强军力,在筹备西园军。我这校尉也算沾上点,统领一万新军,钱粮甲胄由朝廷供给。”

    “京都是想让我X练新军,再拿这支军队去打下朔方,同时震慑异族。”

    此话道出,曹操神情一怔,旋即立马贺喜王耀。同时心中也甚为开怀,这段时间他在征战,对朝堂事务一概不知。皇帝要建西园军这个消息,说是绝密倒不算,但再怎么样都是需要保密的。

    王耀能直接道出,没藏着掖着,是看得起自己,没把自己当外人。

    “王将军足智多谋,此次统领万军,自能为我大汉收回疆域,名震天下!”

    “我在此恭喜将军了!”

    端起酒盏,曹操敬了王耀一杯。

    后者当即回敬,可有些闷闷不乐。

    曹操是个细心的人,顿时察觉到王耀脸上的异色,一时间有些迷糊。

    “仁弟?不是高升了吗?”

    “何故还愁眉苦脸?”

    “唉。”

    叹息一声,王耀将酒樽狠狠砸按在木桌上,怒

    道:“刀兵甲胄,粮食军饷,这些宦官都要经手,他们能给我什么好的,大抵都是粗刀破甲,掺沙陈粮!”

    王耀面露不忿,悲哀道:“我辈武人保家卫国,奈何朝堂只顾党争私利。军士再有一腔热血,也不能饿着肚子去打啊!唉,阉党,外戚,奸佞,昏君!”

    曹操听声眼皮抽搐,赶忙拉上窗子,又看了好几眼紧闭的房门。

    “贤弟慎言!”

    回过头来,曹操服气了。

    他以往自视胆大,常常嘲笑他人怯懦如鼠,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

    不知从何时起,东汉的宦官就权势滔天,旁人便是有一二资本,遇见阉党都还是要低头的。可极受皇帝宠爱的大宦官蹇硕,其叔父犯罪,曹操说杀就杀。

    纵是张让做的过火了,他也敢骂。

    毕竟承继了大贤宦曹腾的香火,他虽说是夏侯家的血脉,可严格说来也算宦官阵营的。看在曹腾的情面,张让等**也不找他麻烦。所以曹操骂阉党,真就是以毒攻毒,只要不过火没人找茬。

    可骂皇帝,曹操直接不敢想。

    虽然心中也认为刘宏是昏君,但那是真的不敢说,私底下也不说。

    王耀能直言昏君,既让他心肝直跳,又叫他无比痛快,还感到被信任。

    “贤弟,以你看来会亏空多少?”

    “到手的最多只有一半吧。”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