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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处置降俘

    推杯换盏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在道完每一位臣属的功绩后,王耀不知不觉也已经饮下了数十盏酒。

    即便这年头的水酒度数不高,但几十樽下肚,多少还是叫人有些醉意。

    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大节筵席也正式开始,一位位侍者端送着各种美味佳肴行入堂中,乐师们也抚琴吹笛,演奏起轻松欢快的歌曲来。

    如此盛会,当然也少不了舞蹈,十来名身姿妖娆的胡女从屏风后行出,随着优美曲调晃动腰肢婆娑起舞。

    就着歌与美人,文官武将们大快朵颐酣畅饮酒,一时好不自在。近期操劳忙碌带来的疲惫,如冰雪消融般再不复存。

    逐渐到了戌时,一众臣属酒饱饭足开始闲谈,此际残羹剩饭已经全部端走,而乐师舞女这些闲人也尽数撤去,厅堂之中只剩自己人,大可百无禁忌畅所欲言。

    而谈着谈着,话题自然不可避免的来到乌桓身上。毕竟距离这场征伐结束,直至现在也不过才刚过了几天时间。

    ……

    “某原以为那蹋顿是条汉子,誰曾想其竟满心想着暗算于我。先使正午阳光晃花我眼,又让骑从暗箭伤人,真是卑劣至极,乌桓王都如此龌龊,这部族如何可想而之,此次征伐真是免了日后的隐患。”

    痛饮美酒,张扬提起那一次颇为凶险的对拼,忽然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若不是他强撑着没有闭眼,只怕就

    算不死,起码也得身负重伤。

    蹋顿身侧的那些骑从显然练过,即便高速策马奔驰,放箭依旧放的很准,起码有五六支箭矢就朝他面门咽喉心口等要害射来,若非他将偃月刀舞得密不透风,只怕当场就会身负重伤。

    要害插满箭矢,就算蹋顿武技远不如自己,也完全能够战胜他。

    倘若蹋顿得胜,賊军自然士气大涨,决死拼杀下未必就不可能冲出重围。虽然就算让他们逃脱,也只是残兵败将没有多少威胁,但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既然已经结下死仇,自然是一锅端掉最好。

    “还好,也不知是草原上难寻毒物,还是蹋顿觉得能一击必杀,那些骑从们并未在箭头上涂毒,不然……”

    “唉,悔不听文远劝诫,某险些坏了大事!”

    “诶,義海无需自责,这也是本将没有严加叮嘱,跟你没有关系。”

    见张扬满面后怕神情自责,张辽脸上有些惭愧,与大.大咧咧少有算计的张扬不同,他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蹋顿可能要耍阴招,这才一早就出言提醒。

    不过话出口后,他便觉得以张扬的武力,就是被暗算一下也能斩杀蹋顿,故此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当即便调转马头,率军突击大批乌桓兵去了。

    现在想想实在太不应该了,人力终究有限,便是天下第一的绝世战将,如果被挖空心思各种算计,只怕也难逃毒手。就好比此战,蹋

    顿的暗算虽然没起到预想一击致命的效用,但确确实实也有两支箭矢射中了张扬,倘若箭上涂有剧毒……

    张辽没有继续想下去,不过此刻他脸上已然有些阴沉。比起张扬而言,他觉得早就发现端倪的自己更该自责。

    “所谓成王敗寇,为求胜利使用任何手段都很正常,毕竟只要能达成目的,方式光鲜与否,又重要么?”

    鲍信轻抿酒水,笑道:“我等不屑使用龌龊伎俩,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此次就把它当成一个教训,以后可千万不要再犯了。敌賊就是敌賊,从敌对的那刻起,便是你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死仇之间,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鲍信素来宽厚爱人,但他这份仁爱却分得很清楚,对同袍手足他可以毅然决然牺牲自己,而对敌人他却没有半点仁慈可言,下手狠辣绝不留半点情面,再卑劣的手段只要对己方有帮助,他都会毫不犹豫采纳加以使用。

    或许敌人投降之后可以得到他的宽仁对待,但只要对方还持有武器,就不要怪他冷酷且不择手段。自己都这样做,鲍信当然会以最坏来揣测敌人。以他看来张扬太蠢了,根本不用这么着急冲锋在前,只消等会张辽,两员悍将同进同退,蹋顿再阴也暗算不到他,这伤根本就没必要。

    “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蹋顿深陷重重包围之中已是插翅难逃。既然如此,最稳妥的方式就

    是先拖住他们、汇合几路援来的大军以碾压之势将其灭杀,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没必要冒险去斗将。”

    “一骑冲百骑,听起来确实非常提振人心,可这往往是劣势方不得已而行使的孤勇之举。占据绝对优势何必要这么做,倘若出现意外遭到暗算那该如何是好?将校失利,军兵自会受到影响。一人身死是小事,可误了侯爷之计那便是大事了。”

    这一番话道出,满场文官武将纷纷颔首,只觉得鲍信所言确实有道理。而张扬却是面色一暗,默不作声喝起闷酒来。

    与张扬私交甚好的张飞见状,当即岔开话题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作为王者往往都还是会要些脸面。蹋顿如此腌臜,就已经说明乌桓绝非善类,这样一个卑劣的族群,如何处置才最为妥当?”

    听闻此话,臧霸双眼一眯,冷冷开口道:“当斩尽杀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经过此战乌桓与我等结下死仇,倘若不将其彻底抹灭,往后定成祸患!”

    “宣高兄所言有理,我也觉得该将其斩尽杀绝。这些游牧部族常年袭扰我大汉边境,所犯罪孽何其深重,既然落到了我们手上,自然也就该还债了。”

    于禁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巡边司马,就只是那一小段日子,他便深刻的体会到了域外异族有多猖獗。几乎小规模的入侵每月都有,胡賊们下手狠辣,杀人劫货得手就跑。那些鲜

    卑乌桓人全是轻骑兵,他这个巡边司马根本追不上,每次都只能望着賊人的背影怒喝咆哮,却毫无办法。

    眼下乌桓死得死伤得伤,大半族人都已经命丧黄泉,剩下这点人也全被俘虏,于禁还是比较希望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