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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半鬼敲门

    没有丝毫犹豫,我直接就把门砸上了。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冷不丁地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发怵。

    最亲近的家人,竟也成了吃人的厉鬼!

    在我将门紧紧闩上的一瞬间,我娘幽幽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

    “阳儿,快来吃饭了……”

    话音尖细冰冷,完全像是个陌生人,激得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头皮发麻。

    从昨晚我就应该发现的。

    因为图方便,我爹娘一般都只叫我小子或者直接叫儿子。

    但就是不会叫我阳儿。

    外面的那两个鬼东西,绝对不会是我爹娘!

    他们到底把我爹娘怎么了!

    我不敢想,也没有能力去想。

    现在除了熬过三天的时间,我没有任何办法。

    惊惧之余,我不自觉地摸到了脖子上挂着的玉坠。

    玉坠黑漆漆的,如墨一般,不算是很好看,但爷爷临终前的遗言就反复强调了我一定要一直将玉坠戴在脖子上。

    还说一定要避生人,绝不能让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接触玉坠。

    就算是爹和娘,也不行。

    也许是因为隔辈亲,相比较对爹娘的感情,我更喜欢爷爷。

    爷爷一直对我很好。

    既然是爷爷要求的,我自然不会违背,就算是洗澡也一直戴在身上,我爹娘,还有“包大胆”他们,都没有碰过这个玉坠。

    不知为何,在我摸到玉坠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心安。

    就好像,爷爷在守护着我一样。

    在我愣神之际,门外那鬼东西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阳儿,出来吃饭了……”

    声音缥缈虚无,愈发冰冷,在寂静的夜中,如同一只身形敏捷的夜鸦,悄然钻进房间,透入我的四肢百骸,只让我感觉一阵恶寒。

    不过,在昨晚的经历过后,我倒是冷静了许多。

    反正,只要不让那些鬼东西进来就好了。

    看着自己拿来的大白馒头,我就着榨菜,狠狠咬了一口,开始庆幸自己的机智和果断。

    不然,又该像昨晚一样饿肚子了。

    在我吃得正起劲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时间很短,也就两三秒的时间,脚步声便戛然而止。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鬼东西此刻就站在我房门外。

    刚刚还是只有“我娘”在拍门,现在就连“我爹”也参与进来了。

    紧接着,一阵更为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阳儿,快出来吃饭了……”

    门外的鬼东西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拍门声开始变得一下比一下重。

    似乎是门外的东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想要直接破门而入。

    我有些惊疑不定,开始慌了。

    昨晚明明躲在房间里,那些鬼东西还不敢拍门,只是敲。

    为什么现在这些鬼东西,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地拍门了?

    难道说距离中元节越近,这些鬼东西就闹得越凶?

    那要是这些东西直接破门而入该怎么办?

    我咽了口唾沫,身上的冷汗早已浸湿后背。

    夜半三更鬼敲门。

    说不怕是假的。

    敲门声变得愈发急促杂乱。

    在沉重的拍击下,木门已经开始吱呀作响,发出痛苦的呻吟。

    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这下我急眼了,开始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个物件可以堵住门口。

    可旧时的农村,就连房间都显得狭小逼仄,哪里会有什么大件家具?

    真要说有,那也只有我爹亲手给我做的小木床。

    由于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多想,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将木床搬到门口堵着。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坐到了床上去。

    在门闩和木床的抵挡下,情况总算是好了一些。

    可还没等我喘口气,昨晚那诡异的唱戏声再次响起。

    而且,距离很近!

    就在我房间的窗户外边!

    各位可能不知道,以前的窗户没有现在这么高端,窗户都是贴的窗户纸,虽说是关了窗,但要是有人在窗外,也还是能看见一些轮廓。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有一个黑朦朦的影子。

    不只一个!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影开始出现,齐齐聚在窗户外边。

    那些影子形体略显矮小,看起来不像是成人。

    当看到一个略显臃肿的人影时,我瞳孔骤缩,眼皮狂跳,一股寒意直冲天灵,几乎要惊叫出声。

    这影子的主人我再熟悉不过!

    不正是“包大胆”他们么?

    唱戏声的源头正是“包大胆”。

    一个胖墩墩的小孩子,此刻正捏着嗓子扮着女声在咿咿呀呀呜呜咽咽地唱戏!

    原本,门外的敲门声就已经让我惊骇欲死。

    可现在,窗户外边正直挺挺地站着几个黑影。

    他们与我只有一墙窗户纸之隔!

    还不等我从极端恐惧中缓过神来,很快,窗外的鬼影开始拍打窗户。

    前有狼后有虎!

    此刻的我已经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傻傻地呆在床上坐着,手里头紧紧攥着爷爷留给我的那块黑漆漆的玉坠。

    拍击声愈发紧密。

    眼瞅着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因为拍击而开始变得凹陷,仿佛随时都会破掉一般,我心如死灰。

    然而,就在连我都想放弃自己听天由命的时候,原本嘈杂的敲击声骤然消失,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窗外的影子依旧是直挺挺地立着,在惨白的月光辉映下,显得瘆人无比。

    等到我回过神来时,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因为恐惧而变得大汗淋漓,起身还能看到床上有一个屁股印。

    此时的我已经近乎虚脱,直接瘫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