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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今晚没有前两晚那么骇人,我应该高兴才是。

    可不知为何,我心头萌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天只要过了子时,那便是中元节了,到时候鬼门大开,是一年当中阴气最浓最重的时候。

    昨天,那群鬼东西就已经凶成那样,“包大胆”他们甚至还能在朗朗乾坤之下直接闯进我的家门,足见其厉害之处。

    按理来说,今夜是他们实力最强的时候,也是抓到我的最佳时机。

    但为什么他们反而没动静了?

    总不可能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吧?

    我一边苦苦思索着,一边用舌头舔舐着自己因为口渴而干裂起皮的嘴唇。

    厨房离我的卧房很近,甚至用不了十步。

    我只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冲进厨房的水缸里去喝个水饱,免受这干渴之苦。

    咕嘟!

    今晚的夜,很反常,静得我连自己吞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犹豫片刻后,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欲望,打消了这个念头。

    前天晚上,我就是因为抱着侥幸的心理,结果差点就被拖了出去!

    若是按疯老道的嘱托严格执行的话,这几天一旦入夜,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去的。

    我已经犯过一次戒了,要是再犯,只怕是小命不保。

    无奈之下,我只得悻悻坐回床上假寐。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今早刚睡了一天,现在的我精神异常亢奋,许久都没有一点睡意。

    算了。

    不睡也好。

    今晚就是最后一晚了,万一睡着了听不到锣声,那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我在心里暗暗思量着。

    就在我闲得发慌之时,我突然听见一阵细微的声音。

    声音是从门外边传进来的。

    尽管声音几乎微不可察,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让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趴低身子,冲着门缝向外边看去。

    结果,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当即就把我的小心脏都给吓慢了半拍。

    乖乖!

    透过惨白的月光,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外头有好几双闪着诡异寒光的眼睛,正透过门缝死死地盯着我!

    如果只是在门缝外偷看我,那我可能倒不会有多害怕。

    毕竟,就在昨晚我爹娘也这么偷看过我。

    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是他们怪异的姿势。

    只见,他们的脖子和地面的夹角,竟扭曲成了恐怖的九十度。

    正常人爬着身子看门缝,多多少少都会看到一些身体的部分,就是因为脖子的限制,不得不将身体伏低。

    但看外头那些鬼东西的诡异状态,更像是直接将脖子给硬生生掰了过来,直接摁在了地上!

    活人要是弄成这样,脖子不折了才怪!

    我看得心中恐惧,弹射般地从地上飞了起来。

    其中的两双眼睛我自然认得,就是我爹和我娘。

    而另外的几双眼睛,就是用屁股想也可以猜得出来,是今早来我家的“包大胆”。

    他们果然没走!

    我爹娘,加上“包大胆”他们,竟然全都聚集在我门口观察我的情况!

    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

    还好我刚才忍住了。

    要是打开了门,后面不堪设想!

    或许是察觉到我已经发现他们了,门外的东西干脆也就不装了,直接开始拍门。

    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坐到了床上,拿起昨晚仅剩的一个馒头,祭了五脏庙。

    这几天,我的状态实在是很不好。

    我感觉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徘徊了。

    不单单是精神状态,还有身体状态。

    因为精神一直紧绷,导致我休息也休息不好,就连吃喝都变少了许多。

    我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但至少,要捱过今晚。

    夜晚很长。

    吃过馒头之后,我有些无聊地往床上一躺,打算养精蓄锐。

    可结果,就在我躺倒在床上的一刻,我的肩膀忽然感觉一阵麻木,紧接着是火烧般的疼痛。

    这股疼痛钻心入髓,疼得我禁不住呲牙咧嘴,冷汗直冒,哈哧哈哧地吸着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被吓着了,此时也顾不上门外边的那些不安分的鬼东西,等到疼痛稍稍缓解些后,我急忙脱下衣服,开始查看自己的身体。

    这一看,当即就给我唬得愣在原地。

    只见,我的两边肩膀上,竟各有着一个明显的手印!

    右肩的手印偏红,带着些黑色,而左肩的手印则是绿色多些,但同样也是带着些黑色。

    我当即就傻眼了,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上什么脏东西了,着急忙慌地用衣服就想把手印擦掉。

    可那两个手印却像是直接融进我的皮肤了似的,任凭我这么努力,颜色却是一点没见淡。

    外边的拍门声更加猛烈了。

    坐在床上的我,都可以感觉到门上传来的那股巨大的力量,门闩已经在吱呀作响,就仿佛下一秒,那些鬼东西就会冲破门闩的阻拦,破门而入一样。

    慌乱中,我隐约间听见那虚无缥缈的唱戏声再一次传来。

    经过前两晚的经验,我也猜出来了个七七八八。

    这诡异的唱戏声,似乎是有着可以蛊惑人心的力量。

    先前我遭遇的幻境算是一个,唱大戏时乡亲们的魔怔也算是一个。

    外边的鬼东西越来越凶,从第一晚的敲门,演变成第二晚的拍门,到了今晚,已经几乎是在撞门了!

    要是这时候我再被迷了心智,稀里糊涂地开了门,那可真就要去阎王爷他老人家那儿报道了!

    情急之下,我再也顾不得许多。余光瞥见了一旁摆着的尿壶,一个箭步冲将过去,端起尿壶就往门上泼。

    我想起来前两个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