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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普!

    我想起来,当初我和纸生叔扛着木生叔上车的时候,开的是越野。

    至于吉普,我们没办法开走,只能是留在原地。

    而且,后来我和纸生叔重新回到镇妖塔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吉普好好地留在原地,没有任何异常。

    可现在为什么,两辆车消失了一辆?

    这和我现在遭遇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么?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可越想越乱,心情烦躁不已。

    车上的气氛很是沉闷。

    想到许久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干脆就不想了,不动声色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坐在副驾驶发呆的木生叔,期望着能找到一线蛛丝马迹。

    木生叔眼神空洞,双目无神,安安静静地靠在座椅上,脑袋歪向一旁,看样子应该是在发呆。

    我看得正认真,不成想,原本一动不动的木生叔那双黑漆的眼珠子突然转了一下,通过后视镜和我的眼神撞在一起。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寒气都冒到天灵盖了,赶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也就是这一下,我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不经意间,我的余光瞥见,车窗外边似乎有一辆车驶过。

    因为当时我被吓着了,反应有些慢,等到车子驶过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去。

    结果,当我透过车窗看起驶过的那辆车子的模样时,我瞳孔骤缩,只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

    刚刚驶过的那辆车子,看外形,分明就和原本消失的那辆越野一模一样!

    不止如此,我隐约还能看见,在那辆车子里面,分明坐着两个人!

    一瞬间,我只觉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诸多疑问在我脑海中出现。

    如果我没有眼花看错的话,那辆离奇消失的越野,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他们去镇妖塔的目的是什么?

    心念至此,一个十分恐怖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浮现——

    当时,我和纸生叔不就是两个人一起开着越野来到镇妖塔的么?

    难道说,我在这里,和另一个时空的我擦肩而过了?

    可这种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越往深处想越是心慌,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那个才是我,那么现在的我,又是谁呢?

    在我愣神的这会儿功夫,我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心肝一颤。

    循着目光望去,我发现后视镜里的木生叔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我。

    那双眼睛,阴翳,嗜血,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宛如蛇蝎,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

    ……

    一路无话。

    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迷迷糊糊地就回到了酒店,只记得一路上车上的气氛都极其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昔日健谈的木生叔也是闭口不言。

    也是,那个东西,根本就不是木生叔,又哪可能会和我们闲聊呢?

    到了酒店,万幸的是,我不是和纸生叔木生叔一个房间。

    只不过,我同样无法确定现在的云儿姐到底是人还是鬼,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先耐着性子观察。

    让我意外的是,云儿姐似乎也没有想要和我交谈的意愿,一进房间便倒头就睡。

    也好。

    难得有一个清净的空间可以让我梳理事情的脉络。

    现在众人当中,我唯一比较信任的就是陈伯。

    也多亏了陈伯的提醒,我这才没有露出马脚,引起木生叔的警觉。

    但现在,局势还是一团迷雾。

    就现有的证据来推断,我还是无法肯定陈伯到底是不是真的陈伯,还是得要留个心眼子。

    毕竟,先前在第七层看到的一扇蒲团,寓意不明,倘若真是在暗示登上第七层的只有我一人,那问题可就大条了。

    不过,现在至少可以肯定木生叔绝对不是真的木生叔了。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在另一个时空的木生叔,也就是现在还昏迷在酒店房间里的木生叔,便是真正的木生叔!

    至于纸生叔……

    虽然不敢说百分百的肯定,但是我更愿意相信另外一个纸生叔。

    原因也很简单。

    虽说现在的纸生叔和木生叔,无论是在说话的习惯和行事风格上,都和真正的纸生叔木生叔并无二致,但是在一些细节上,还是可以看出端倪的。

    木生叔的沉默和被动是一个特征,纸生叔的无所作为,也是一个特征!

    换做是平常的话,纸生叔可以说是充当着队伍里主心骨的存在,可现在,纸生叔一直没有主动发表自己的见解,全都是在被动接纳,这已经足够看出问题所在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中一寒。

    想不到,这镇妖塔那么邪门,别的鬼怪若是想假扮生人来骗人,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这镇妖塔内的邪祟,虚虚实实,无迹可寻,一旦错漏了什么细节,就容易被困死在这里!

    我回想起在镇妖塔的时候,陈伯曾说过,我现在的情况,魂魄虽然还寄生在同一个躯体,但联系已经微乎其微了。

    要是放在先前,我还对陈伯的说法将信将疑。

    但现在,我已经完全相信了陈伯的说法。

    因为也只有这个说法,可以解释这两天发生的怪事儿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按照陈伯的说法,将我这两个魂魄的联系重新建立,找回真正的本我。

    不然再这样下去,迟早得疯!

    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脉络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挑战,我不得不草草洗漱,回到床上睡觉。

    因为我不清楚云儿姐到底是人是鬼,所以我特意将房间布置了一番,先是用驱邪符镇了大门,确保邪祟进不来,又取了黑狗血祭过的铜钱垫在枕头底下,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