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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伯此话一出,我只感觉浑身战栗,脑子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这是让我跟一个死人睡一晚?

    而且,还是这种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老怪物?

    我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本能地摇了摇头,哆哆嗦嗦地开了口。

    “陈老,您不是说,那口红棺沾了我的生息,只能用那口红棺才行吗?”

    “可…可为什么现在……”

    话说到一半,我就因为生理上极端的恐惧,牙齿一直打颤,再也说不下去了。

    陈伯明白我的意思,轻叹了口气,言辞坚定地开口道。

    “要是寻常棺材,确实是不能代替,但这个不一样!”

    “这口棺材,是跟那口红棺同气连枝的鸳鸯棺!也就只有这口棺,才能够以假乱真,骗过那群鬼东西,舍此之外,别无他法!”

    听到陈伯这么说,我彻底傻了眼,心中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木生叔看不下去了,直接闪身挡在我身前,一脸警惕地盯着棺内的古尸,急切地对陈伯开口,想要跟陈伯说情。

    “陈老,这也太冒险了!”

    “小阳子他就是个半大娃子,这里面的主儿是个什么人物,您也清楚,这……”

    木生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伯粗暴地打断了。

    “够了!”

    陈伯这一次,十分罕见地发了火。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很快,便又恢复了平常。

    陈伯长叹了口气,哀声说道。

    “小木,你考虑过的,我都想过好多次了。”

    “可现在,天就要黑了,你觉得,我们还能有别的法子么?”

    “这个方法,虽说是冒险,但这也是目前看来唯一的活路了!”

    “要知道,待会儿来的那些东西,可比这位还要凶上许多!”

    “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陈伯一番话,怼得木生叔哑口无言,憋得脸通红,良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陈老,实在不行,难道我们就不能直接……”

    只是这一次,木生叔才刚开口,就被陈伯打住了话茬。

    陈伯对着棺材内的古尸行了一礼,举止作态极尽谦恭,不敢有丝毫不敬,同时口中还在念念有词,说的大概也是有怪莫怪之类的话。

    虽然木生叔没有把话说完,但大伙儿都能听得出来,木生叔的意思就是想把棺材里的古尸直接给拉出来。

    只不过,也就是木生叔胆儿大,其他人压根都不敢开口应和。

    陈伯昨晚就说过,棺材就是死者的房子,抢人房子如同睡人老婆杀人父母,要是真这么做了,只怕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陈伯又看向我这边,勉强做出一个微笑,道。

    “魁首,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才能成大事!”

    “再者,有这位主儿在里面,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件坏事。”

    “说不定,等到时候,这位爷还能保你一命呢!”

    我心里很清楚,陈伯这句话,不止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还有躺在棺材里的那具古尸。

    尽管陈伯的安慰非常的无力,但我最终还是同意了。

    毕竟,还有什么是比明知道即将到来的死亡还要可怕的呢?

    见我点头答应,陈伯大喜过望,随后给我递来了一个黑乎乎的丸子。

    不用想我也能猜出来,八成是和以前疯老道给我吃的尸丹一般,有异曲同工之妙。

    “魁首,这颗丹药你含在嘴里,不要吞下去,它能帮你过滤掉棺材内的一些尸毒和异味!”

    我没多问,照做了,那黑乎乎的丸子在我口中散发着一股令我几乎作呕的腥臭味,要不是老子之前见过大世面,只怕是光是这味儿我就要受不了了。

    在做完这一切后,陈伯开始催促我入棺了。

    临走前,纸生叔跟木生叔二人红着眼眶,双手上下摸索,找出来了一些驱邪的物件,想要让我随身带着,但都被陈伯阻止了。

    用陈伯的话来说,我这相当于是要进去人家家里避难,要是还带着武器,就算你说你只是为了防身,也多少会引得主人家心中膈应。

    再者,无论是什么驱邪的物件,只要是那棺材内的古尸有意害我,我也难逃一死,这些驱邪的东西既防不住古尸,也防不住外边的鬼祟,不如不带!

    最后,是纸生叔和木生叔二人一起扛着我进棺的。

    那古尸仰面躺在棺材上,我则是要躺在古尸上面。

    在我的身体接触到那古尸的一刹,浑身寒毛瞬间立起,也得亏当时老子够有种,硬生生地憋着,不然怕是要直接尿出来,到时候污了人家的房子,估计人家都要直接翻脸了。

    进去之后,也好在是有了陈伯给的丹药护身,虽说气味仍旧是难闻,但至少还能勉强支撑。

    因为时间紧迫,很快,我的棺材便被盖上了。

    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黑暗中,我听见外边有一阵儿嘈杂的怒骂声。

    “王富贵,叫你的人不想死的都别他娘的来了!”

    “问问问,问你奶奶个腿,想死的话木爷我也不拦着!”

    紧接着,又是一阵儿沉闷的棺木碰撞的声音。

    半晌,四周终于恢复了死寂。

    想来,是纸生叔他们都进了棺。

    按照陈伯的吩咐,入了棺就可以了,不用填土,而早在半个小时前,陈伯就已经遣散了来帮忙挖坑的那些帮手。

    也就是说,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八口大棺静静地躺在坟里,坟头摆着的是我们的灵牌。

    这一幕,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

    只要熬过今晚,听到鸡鸣声,这一劫,我们就算是躲过去了!

    我的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爷爷给我留下的玉坠,大气儿都不敢喘,身体一直紧绷着,生怕惹得我身后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