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
萧善和翠喜终于得闲，清点起上午萧善收到的见面礼来。
信国公的红包里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冯夫人的是六百两。
陆二老爷和陆三老爷则分别是三百两和二百两。
光这合起来，就已经二千一百两了。
再稍微计算了一下其他见面礼，至少也价值个一二千两的。
萧善不由两眼放光，“没想到就一个见面礼，就收了这么多，真是发财了，发财了。”
“那要是多成几次亲，岂不是光凭收见面礼，都能发家致富，秒变富婆了？”
翠喜听得好气又好笑，“郡主这是什么话，成亲可是一辈子就一次的事，还多成几次，您也不嫌晦气的？”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嘴上一点忌讳都没有了……”
话没说完，忽然自己打住了。
凭世子爷的现状，难道郡主还真待在这个家，守一辈子的活寡不成？
当然是要想办法，找机会离开，重新追求自己真正幸福的。
那就不能‘一辈子就一次的事’，真这样了才是晦气。
可郡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
更别提，还得先过太子殿下那一关……
翠喜胡思乱想着。
听得萧善笑道：“我开玩笑啦。还多成几次亲，如果可能，我连这一次都不想成，这辈子都不想成好吗？”
“我就是有点意外，国公爷会给这么多。”
“也没想到二老爷三老爷会这么大方。我以为他们最多就一百两，毕竟二夫人三夫人的见面礼已经价值不菲了。”
“这样一算，上午那些刁难和烦心算什么？都洒洒水了！”
翠喜回过神来，“洒洒水是什么意思，郡主现在怎么老说我听不懂的话？”
但不等萧善回答，已继续，“国公爷既是一家之主，又是公公，出手当然不能小气了。”
“二老爷三老爷也一样，太少了怕有失身份。毕竟，郡主的嫁妆有多丰厚，现在都知道了。”
“倒是没想到夫人都给了一整套头面了，还会给这么多。”
“这是变着法儿在贴补郡主呢。”
萧善点头，“夫人待我是真没的说，可惜好人没好报呀！”
翠喜也感叹，“是啊，老天爷也真是不开眼……”
主仆俩正说着，就听见陈妈妈在外面通报，“世子夫人，夫人来了。”
萧善不由失笑，“怎么又说曹操，曹操到了？幸好我们没说夫人坏话。”
说完起身迎了出去，“母亲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您就该打发人过来叫我过去吩咐的，怎么还亲自过来？”
冯夫人笑道：“自家娘儿们，我过来和你过去，有什么区别？我还正好当消食了。”
“你也坐下说话吧。”
等萧善依言也坐了，方继续，“那个，善玉啊……我这样叫你行吗？”
“叫湛儿媳妇或者别的，都总觉得生分了。或者，你有没有其他小名小字什么的？”
萧善犹豫了一秒，还是把她的小名‘善善’给忍了回去。
——那是她最亲的人叫的，之前蓁蓁她也没有说，暂时还是就她自己知道吧。
笑着点头，“母亲就叫我善玉吧，我也觉得您直接叫我名字更亲切。”
冯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孩子，怎么哪哪儿都怎么可我的心？”
“我这会儿过来，是想问善玉你，明天该是三朝回门了，你……想回去吗？”
“要是不想，就罢了。要是想，我就即刻让人给你安排，一定不让你面上无光，不让你委屈。”
萧善压根儿不知道还有三朝回门这回事。
当然，现在知道了，她也不打算回。
毕竟那根本不是她的家，除了蓁蓁，也没有一个欢迎她回去的人。
甚至她如果回去了，反倒还会让蓁蓁为难。
于是一笑，“我不想回去，因为没谁盼着我回去，所以从离开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再回去。母亲不用为我安排了，正好大家都省事。”
冯夫人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萧善会这么直接。
但随即便点头，“没有期盼你回去的人，的确用不着回去。”
“也是，能让你‘自愿’不要公中嫁妆的人家，能临出嫁前拜别父母时，都不先请你母亲牌位的人家。”
“还让你……自己走路上花轿，这样的门，的确没什么可回的。”
不等萧善说话，又道：“我本来从白天起，就一直在想，要不要问你这件事。”
“想着不问，当没这回事儿吧，怕你其实想回去，也怕旁人看你笑话；”
“问吧，又怕勾起你的伤心事，反倒是往你伤口上撒盐，让你更难过。”
“所以犹豫到现在……好孩子，没事儿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和湛儿都是你的亲人。”
“至于别的不相干的人，管他们呢！”
无论是冯夫人心疼的眼神，还是贴心的话语。
都让萧善心里大是触动。
她感激道：“我能遇上母亲这么好的婆婆，真的是万幸。”
“连之前那些不幸，都觉得无关紧要了！”
说得冯夫人也忍不住动容，“这孩子，也太善良，太容易满足了。”
“其实，我心里觉得挺亏欠你的。才那么点儿聘礼，一定让你被人笑话儿了吧？”
“可当时太夫人病着，国公爷也因猜不透圣意，心里颇是不安。”
“于是，我也不好体己添上。但善玉你放心，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一定都会给你补上的！”
萧善忙笑道：“母亲千万别自责，我已经知道您的苦衷了。”
“何况比起笑话我，我相信更多都是羡慕妒忌我的。毕竟我那么多嫁妆，满京城有几个比得上的？”
冯夫人也笑起来，“这倒是，你的嫁妆都快赶上当年先皇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