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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难道是装病?

    萧善坐在浴桶里,里面的水已经凉了,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与后怕里。

    还以为,换了个地方,便是新的开始。

    她就算仍然没有自由,也仍然得时刻提防那个死变态。

    但至少,已经有了改变,她也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吧?

    毕竟无论是作为太子妃的眼中钉,还是作为安亲王府众人的眼中钉。

    她短时间内,都钉不着他们了,当然用不着再要她的命。

    没想到,危险仍然存在,而且就在身边,就在刚才!

    不用照镜子,萧善也知道,她的脖子明天又得淤青一片,触目惊心了。

    问题是,这次不是杀手给她掐的了。

    而是陆湛之给她掐的,一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人,这说出去谁会信?

    只怕都得以为她疯了吧!

    所以她不止因为答应了陈康,谁也不告诉。

    即便她没答应陈康,她说了只怕也没人信,说不定反倒会给自己惹祸。

    她当时的决定,现在想来,都是再正确不过的。

    可接下来的时间,她要怎么继续跟陆湛之同住一室,怎么继续跟他朝夕相对?

    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掐她一回。

    下回就真把她活活掐死了不成?

    但不对呀,她昨天也曾碰过陆湛之,还给他把过脉,昨天他怎么没感知到危险,没忽然醒来掐她?

    他这对危险的“本能”感知和防备,难道还分时间的?

    而且他当时掐她的手劲,现在回想起来,可一点不像个久病之人应有的。

    他的手明明那么有力,就像铁钳一样。

    也明明一点都不枯瘦,至少感觉与视觉,完全不一样……萧善不由打了个寒噤,因为又想到了当初在那个黑衣杀手铁手下,窒息的痛苦和濒死的恐慌。

    正好翠喜在外面小声催她了,“郡主,您还没起来呢?再不起来,水凉了可就得生病了。”

    萧善这才回过神来,扬声道:“马上就起来。”

    然后一边起来,一边打住了思绪。

    稍后,翠喜见萧善终于从净房出来了,忙迎上前,“郡主怎么洗了这么久,我给您擦头发吧?”

    萧善“嗯”一声,坐到了妆台前,“我没洗头,就溅湿了一点点,随便擦一下就是……”

    话没说完,翠喜已急道:“郡主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刚才郡主进去前,还以为我听错了,没想到现在更哑了。”

    “是不是刚才受凉了?……额头倒是不烫。”

    “我还是让人给您煮一碗姜汤来吧?”

    萧善忙拉住她,“我没事儿,应该是累了。还是早点收拾完了,睡吧,也够晚的了。”

    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幔帐。

    虽然隔了幔帐,已经看不清陆湛之那边的情形,更看不到床上的人。

    还是让萧善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瑟缩了一下。

    这才不得不承认,刚才她打寒噤,并不是因为水冷了,而是因为打心眼儿里害怕了……

    一盏茶后。

    萧善和翠喜都躺下了。

    萧善这才在黑暗中,继续起未完的思绪来。

    难道,陆湛之其实是在装病,是为了藏拙、为了麻痹那些想要害他的人?

    可谁能一装病就是这么多年?

    就他们母子这情况,装病和藏拙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明刀明枪来。

    毕竟他们要名分有名分,要后盾有后盾,真刚起来,信国公也不敢怎么样。

    而且,连自己的亲妈都瞒着。

    他瞒谁也不该瞒自己的亲妈,让她白白伤心,白白痛苦自责这么多年呀!

    所以,其实陈康说的话,是真的。

    是她想太多、太多疑,受那些狗血电视剧和小说的荼毒太深了?

    但陆湛之的脉象和身体状况好像又真的比她想象的好。

    什么时候,她能给他做个全方位的检查,能真以大夫的身份,站到他床前就好了!

    要不,回头找个机会,在陆湛之床前跟陈康再商量一下,请陈康帮她?

    就跟先前一样,她明着是解释给陈康听,其实,也是说给陆湛之听。

    陈康可说了,陆湛之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话,能感知到一些事的。

    那说不定陆湛之听见了,就不“本能”防备,掐她脖子了呢?

    总得让他好起来,她才能有跟他和冯夫人谈判的筹码。

    才能让他们帮助她,重获自由,从此真的天高任鸟飞……

    萧善想到这里,渐渐有睡意袭来。

    她还不想睡,还想再思索一会儿,于是极力睁大眼睛。

    可惜理智终究还是没能敌过睡意,片刻之后,已睡得人事不知。

    陆湛之这才翻身下床,无声无息出了房门,到了院子里。

    陈康几乎立刻迎上了他,“爷。”

    陆湛之冷沉“嗯”了一声,“幸好你当时来得及时,不然我可能真掐死她了!”

    陈康羞愧道:“爷千万别这么说,都是属下疏忽,才会……”

    “要是属下一开始就出现,根本不给她靠近您的机会,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请爷责罚!”

    陆湛之摇头,“你只有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十二只眼睛耳朵,一时顾不到很正常。”

    陈康仍然一脸的羞愧,“但的确是属下的疏忽。”

    “爷,她做什么了?如果她只是随便看看,只是像她说的,想给您治病,所以触碰了您的身体。”

    “您应该不至于……她是不是真的想害您?反正她的话,属下一个字都不信!”

    陆湛之沉声,“她的确把了我的脉,还……咳,触摸按压了我胸腹的好些地方。”

    “我能感觉到,她说的她会医术,应该不是假话。至少,她的确多少是会一点的,这点倒是我小瞧了她。”

    “但她后来用一个硬硬的、圆圆的东西,在我胸腹不停的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