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白咬牙，“若我能劝动家中长辈，还说什么说？这不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但我不会放弃的！”
“我已经决定，一边尽可能继续隐瞒那女子的身份，一边继续劝说家中长辈了。”
“只要我劝得多了，不信长辈不会动摇。尤其我那位兄长……哼，真的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怎么可能在我劝说长辈期间，不犯错，不出任何岔子？”
“届时我可能都不用再说，家中长辈已经彻底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要让他付出代价了呢！”
陆湛之忙笑道：“这样当然最好了，做错了事本来就该受到惩罚，付出代价。”
“而且对事不对人，在错误面前，男女都一样。”
“哪能犯错的是男人，到头来无辜被牵连的却是女人？”
“反正我一直觉得，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犯了错从不反省自己，只会指责他人，或者把责任都推到他人头上的，算什么男人。现在更这样觉得了！”
是得让林郁白继续隐瞒林阁老才是。
不然以林阁老一国首辅的实力手段和果决狠心，一旦林郁白露出丝毫破绽，他只怕立刻就能查到萧善玉头上。
也只会立刻要了那个蠢货的命。
但就算林郁白始终守口如瓶。
只怕林阁老查到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不管是在府里，还是萧善玉偶尔要出门去，看来，他都得安排人暗中保护一下她了。
就当……是为了她那句‘岂不是这么多年下来，都风刀霜剑严相逼’。
为了她当时的悲悯。
还有她跟她的丫鬟说‘可太希望果断时间，他能在我的救治帮助下，好起来了’时那真挚的希冀吧！
林郁白冷笑道：“可人家不觉得管不住裤腰带是什么大事，甚至觉得是风流。”
“风流就怪了，我看是下流还差不多！”
“又不是动物，一天到晚只有本能。既然是人，就该有礼义廉耻，能做的有意义的事情也多了去了！”
说着一叹，“可惜我认识冯兄太迟了，要是能早几年认识。”
“要是能……对了，还不知道冯兄娶亲与否？”
要是他大姐能嫁给冯兄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就算没有现在所谓的尊荣富贵。
那这辈子也一定能幸福得多吧？
陆湛之笑着给林郁白又斟了一杯茶，“我和林兄现在认识也不晚啊，只要真正志趣相投，志同道合。”
“什么时候认识都不算晚！”
“至于我娶亲与否……”
犹豫片刻，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之前遵从父母之命，已经娶亲了。”
“林兄呢，你这般人品才貌，定也早已娶得佳人，伉俪情深了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知道嘉宁郡主是信国公世子夫人，是他陆湛之之妻了。
既然是事实，便没什么好否认的。
反正将来……一切大白天下后，也用不着他再否认，都会自动把他和那个蠢货划清界限的！
林郁白有些遗憾，“不想冯兄已经娶亲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毕竟他大姐当年就算不嫁太子，也必定会嫁京城其他高门显贵。
冯兄看起来虽然出身也不差，但应该不在此列。
他也就是随口一叹，叹完便罢了，“我还没娶亲。我母亲倒是催过好多次，但我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合该先立业再成家。”
“加之……咳，父祖也觉得，过几年再娶亲也不迟，所以还要等几年，才能跟冯兄一般伉俪情深了。”
又笑道，“以冯兄这般过人的风采气度，嫂夫人一定温柔贤淑，蕙质兰心吧？”
“希望将来能有机会，一睹嫂夫人风采，必定与冯兄天造地设。”
陆湛之微微一笑，“我与林兄如此投缘，等将来林兄娶亲后，应当有机会的。”
“只是内、内子并没有林兄想的这般好，将来林兄怕是要失望了。”
可不是么，那个蠢货温柔贤淑在哪里了？
成亲当晚就敢动刀切人手指，这些天面对长辈平辈也好、下人也好，也是不肯服软、桀骜强横。
哪里与温柔贤淑沾一点边了？
就算她真有温柔贤淑，也只是曾经对着萧璂吧！
‘蕙质兰心’四个字更是过去也好，现在也好。
就凭她识人不清，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什么都不知道，只差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这一点。
便怎么都用不到她头上！
但心里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反驳陆湛之。
现在的萧善玉哪里不聪明了。
不聪明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让阖府上下都不敢再小看她；能光凭言语，就镇住那些牛鬼蛇神一般的管事婆子们？
不聪明能瞒着人，习得那样一身过人的医术吗？
她还能看穿萧璂把她养成菟丝花的险恶用心，能那般决绝的与之一刀两断了。
能在萧璂的威胁下全身而退，让萧璂至少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能在他几度想要掐死她的危险下，尽可能自救。
至于温柔，她救人时的从容和果决，何尝不是另一种温柔？
她还自己明明也不顺，照样悲悯其他人……这难道又不是温柔？
她对自己的丫鬟一样温柔，怕其担心，便再难也咬牙硬撑着，不露出一丝脆弱来。
只在夜深人静时，于梦里低声啜泣，于梦里倾泻自己的脆弱和委屈……
陆湛之猛地一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了脑海来。
也把此刻忽然如在耳边的萧善昨晚睡着后的啜泣，一起甩了出去。
继续与林郁白说话，“我并没谦虚，是我与内子其实都是普通人。”
“当不起林兄如此盛赞。”
林郁白笑着摆手，“诶，冯兄还要谦虚呢……”
萧善让翠喜“逼着”躺在榻上，一开始还睡不着。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