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一听需要大量的金钱和时间。
便有些打退堂鼓了。
国库现在一年比一年空，却不是这儿水患了，就是那儿旱灾了。
还不提北元和西羌一直都虎视眈眈，九边的军费因此一文不敢少。
可上哪儿再弄一年至少也得十万、乃至几十万两银子去？
再者，礼亲王也忍不住怀疑萧善是不是想藏私。
才故意说得这般难。
明明他问她能不能推广之前，她还说得很容易：只要及时止了血，再及时缝合，便不会有危险了。
结果他问了后，便立刻‘过程繁复’、‘条件严格’，需要大量的金钱和时间了。
要说当中嘉宁没有私心，他是绝不信的。
但礼亲王也能理解萧善的私心。
这样能起死回生、母子平安的独门绝技。
要是会的人多了，还怎么独门，又还怎么显得她无可取代？
显然今日过后，她只要凭着这一手，便能成为满京城人人都捧着让着的对象了。
毕竟谁家的儿媳、女儿能不生孩子。
谁又敢保证，她们就一定能平平安安生下来，没有用到嘉宁那一天呢？
可会的人多了后，“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谁还会捧着让着她？
那她当然得目光看远一点。
就算要传授自己的绝技，也得先正正经经的拜师，从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了！
礼亲王自谓非常能理解萧善的人之常情。
于是道：“本王还以为很容易。也是，那么多太医和稳婆都束手无策的事，怎么可能真容易？”
“是嘉宁你会、你是行家，对于你来说，才不那么难的。”
“但对旁人来说，可就千难万难了。”
顿了顿，“而且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也怕家属们会接受不了吧……毕竟对许多人来说，就算人去了，也得全全乎乎的去。”
“何况前期还需要大量的银钱和时间，才能初见成效。这投入与收获，可没形成正比。”
“就当本王刚才的话没说过。嘉宁，你快梳洗歇息去吧！”
萧善却没动。
笑道：“王叔难道被我说得这般难，给吓到了？”
“说实话的确不容易，我这都是在陈述事实。”
“但只要朝廷愿意牵头，只要朝廷愿意拨银子给时间。”
“我觉得不超过两年，我一定能培养出一批可以动手术的大夫来，然后慢慢把剖腹产往各省各州府都推广开来，救越来越多的人！”
虽然现在的条件的确远不能跟后世比。
最直接也是最大的困难，便是现在没有电。
但只要朝廷愿意出钱出人，其他条件她觉得都是可以克服，可以解决的。
她至少不用自己去试毒、自己到处找药，还要对抗世人。
她的医术体系也已是完全成熟，已经是基本学成了的。
她还拥有空间里那些药材器械，已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不是吗？
如果还不能克服那些客观条件带来的困难，那她也别活了，没那个脸！
礼亲王没想到萧善竟没打算藏私。
那这孩子可就真是大胸襟、大格局了！
但国库的确没钱，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能算的，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服皇上。
且就算皇上同意了，百官尤其是户部那群只会哭穷的，也一定会各种推诿阻挠的……
礼亲王只得又道：“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朝廷自然愿意牵头的。”
“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听你说来，还不是一锤子买卖，得源源不断的往里拨银子。”
“而且两年后，也只能看到一丁点儿成效，要有大的成效，不知道得多少年后去了。”
“所以，等往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议此事吧！”
萧善听得有些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原来礼亲王也就是顺口一说，根本没那个心呢？
但既然是他自己先说起的，不到最后一刻，她便不能放弃。
遂又笑道：“王叔既然说利国利民，那不管时间多久，都该尝试着做起来啊。”
“至于银子，一开始是要投入不小一笔。”
“但等上了正轨，就会投入得少了，而且将来可以让各省各州府的财政自己承担大部分的。”
“产妇们也不是全部都免费做手术啊，还是要收费的。这样时间长了，便亏损不了多少，且亏损的与得到的相比，便会越来越不值一提了。”
“王叔要不再好生考虑一下，或者我回去后，写一份详细的计划表，给您先过目？”
礼亲王这下有些骑虎难下了。
笑容也越发勉强起来，“国库都空虚，拿不出银子，地方上当然更指望不上了。”
“便是本王提出此事，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落实。”
“就像嘉宁你说的，很多困难都是客观事实。”
“何况这可是你的独门绝技，你就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呢？偶尔还是得学会藏私啊你……咳，本王开玩笑的。”
萧善却没笑。
正色道：“王叔，我并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巴不得会的人越多越好，那样就能有更多的产妇和孩子能得救了。”
“我也不怕您说的这些客观困难，哪怕再难，只要肯去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便总会有做大做成那一天，便总能有真正利国利民那一天。”
“王叔，您就先试一试好吗？如果试过了能成，当然最好；如果不能成，那也不至于遗憾后悔。”
“我们届时再来想别的办法也不迟，您说呢？”
一旁林郁白听到这里，震撼之余。
也忍不住开口替萧善帮腔了，“王爷，郡主说得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只要我们肯去做，只要我们一开始就做好克服一切困难的准备和决心。”
“我不相信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