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带着梨清一路抄小道。
很快就到了内外院之间的海棠拱廊，却没见林郁白。
眉头就皱了起来，“梨清，你说林大公子会不会找不到地方？”
“我听着好像都开戏了，耽误太久肯定是不行的。”
梨清当然也听见了园子里传来的锣鼓丝竹声，道：“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虽然的确人生地不熟，但可以问我们府里的下人啊。林大公子那么精明，不可能想不到。”
“还是等等吧。”
也不知道陈大哥接到她的密语，有没有在催请爷了。
可别待会儿世子夫人和林大公子都说完了，人都走了，他再来。
那还不如不来呢！
萧善一想也是，这才松懈了下来，“那就先等等吧。”
“对了，这地方安全吗？梨清，你四下看看呢。”
“虽然双方都身正不怕影子歪，也最好不要生出不必要的误会来。”
梨清应是，四下查看起来。
不忘暗自腹诽，世子夫人如今倒是身正，可其他人就未必了。
幸好梨清四下查看完后，萧善又等了片刻。
林郁白就到了，“郡主久等了吧？刚才走错了一段路，真是不好意思。”
萧善笑着摆手，“林公子不必客气。我们直接说正事吧？”
“不知道林阁老是什么意见呢，如果还觉得有不尽不实的地方，我可以当面向他补充说明的。”
林郁白心里此刻满是对萧善的惊艳。
已经知道嘉宁郡主漂亮了，还是没想到，盛装后的她会美到这个地步。
而且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应该中午喝了不少。
以致两颊都红红的，双眼也不复之前的清亮有神，反而平添了几分迷离和妩媚……
林郁白强迫自己不许想下去了，不然就该失态了。
他当然更看重嘉宁郡主的胸襟内涵，看重她的气度格局。
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又能不喜欢内外兼修的美人呢？
“咳……”
林郁白清了清嗓子，“家祖父的意见，这事儿优点和弊端几乎对半开了。”
“而且必须时间长了，才能看到成效。”
“但不要说几年了，今年决定的事，明年都可能改变，毕竟，上下浮沉都是很正常的。”
“所以必须慎重再慎重，一定要朝中多数人都同意了，才能正式开展。”
萧善听得有些失望，“啊？那岂不是，得先搁置了？”
然后搁置着搁置着，就不了了之了是吧？
林郁白忙道：“不是搁置，是双管齐下。”
“我祖父说，他一边在朝中想办法，一边先从太医院抽调一些人手。”
“然后和郡主一起，设一个半官方的医馆，看以三个月还是半年为期，计算一共能收到多少难产的产妇。”
“那些产妇在郡主的妙手回春下，又能增加多少生还的几率；再就是，要计算一下每个产妇全程所需要的费用。”
“等都有了具体的数据，成事的几率就大多了。”
萧善已经一扫刚才的沮丧。
满脸都是笑了，“林阁老果然是首辅，考虑事情就是全面。”
“这些问题我也想到了，还想过如果实在得不到朝廷的支持，我就自己想办法先开一个医馆。”
“的确万事开头难，但只要我跨出了第一步，相信后面总会越来越好。”
“倒不想，林阁老考虑得更周到！”
顿了一下，“那林阁老有说医馆什么时候开始筹备吗？”
“我、我应该随时都可以配合的。”
林郁白见她笑得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向来自诩经纶满腹，一时间脑子却空白得一句应景的诗词都想不起。
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半晌才终于开了口，“我祖父毕竟太忙，所以这事儿到时候应该主要由我来办，我已经向我祖父请缨了。”
“但我明日一早，就得出发去保定府。这一趟也是非去不可，不能更改。”
“是以只能等我回来后，再跟郡主仔细商量了。”
“之所以今日告诉郡主，是怕郡主等得着急，好歹有回应了，郡主心里也能有个底。”
萧善忙点头，“对对对，我心里就是没底，但现在有底了。”
“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林公子了，您一定在林阁老面前，说项了很多吧？”
“您还主动请缨，若不然，林阁老可能连试的机会都未必肯给。”
“您的大恩我记下了，往后有机会了，一定涌泉相报！”
说完深深福了下去。
急得林郁白忙要伸手去搀她，“郡主千万别客气，我只是尽了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跟您的高义无私可远不能比。”
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样不妥。
只得又收了回来，“还请郡主快快起来，等将来事成了，您实在要感谢我。”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大家已经是……咳，是朋友了对吧？”
“那以后见面的时候便多着呢，有的是机会。”
萧善这才站了起来，笑道：“也是，以后机会多的是，那我现在就不跟林公子客气了啊。”
“我这些日子且想一想开医馆的各种细节，再就是，安心等您回来。”
林郁白的心霎时如大夏天吃了一口冰镇西瓜下去。
说不出的舒坦熨帖。
嘉宁郡主竟然说，说‘等他回来’，这跟、跟夫君出门前，妻子叮咛的话，有什么两样？
林郁白得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不让自己失态。
他笑道：“郡主这样想就对了。我半个月后，一定回来，郡主尽可放心。”
“但，不知郡主如果开医馆，贵府的长辈们会不会阻拦？”
“您不但是长媳，听说还已经主持中馈了，又要、要照顾信国公世子。”
“我就怕您会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