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的丫鬟婆子们很快到了。
陆太夫人的小厨房也赶着送了吃食来。
萧善见二少夫人情绪好了不少，也在自己丫鬟的服侍下，能吃东西了。
便去了外面，请仍等着的陆太夫人、信国公等人先散了。
各自回去休息，“二弟妹虽然是忽然发动，但看样子，至少也得明日才能生下来。”
“所以各位长辈且先回去歇息吧，我守着二弟妹即可。一定会尽全力，让他们母子平安的。”
信国公想了想，点头，“行，那先都散了，等此事过了再说。”
“就辛苦湛之媳妇你了，母亲，今晚也又得吵着您了。”
陆太夫人摆手，“隔着距离的，能吵着我什么？总不能让泽哥儿媳妇现在搬动。”
“好了，都散了，散了……泽哥儿，你留下吧，省得有些人小人之心，总以为湛哥儿媳妇会趁机使坏。”
“她需要使坏吗，她直接袖手旁观，效果更好，简直不知所谓！”
陆湛之闻言，立刻沉了脸，“既然有人小人之心，那善玉你还是现在跟我回去吧。”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何况人家还不领情！”
连姨娘小声辩解，“回太夫人，妾身真不是那个意思。”
“妾身就是觉着，请太医和稳婆来也是以防万一有备无患……二爷，你说句话呀！”
“我这是小人之心吗，我不也是希望能更稳妥些？”
陆泽之皱眉，“父亲、祖母，姨娘说得对，请太医和稳婆也是有备无患。”
“怎么就小人之心了？那可是两条人命。”
“所以求父亲允准我立刻派人请太医和稳婆去……”
就算众目睽睽之下，他媳妇和孩子的命，也不能完全掌握在敌人手里。
不然就算事后敌人势必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们自家没准儿还能因此扭转局面。
他媳妇和孩子也回不来了呀！
信国公脸色已经很难看，“你大嫂秉着一颗医者父母心，不计前嫌。”
“你却还要人云亦云的怀疑她？”
“行，那就让太医和稳婆来吧！来人，拿了我的名帖，立刻请太医去。”
“再打发人去请稳婆，至少两个以上。湛之媳妇，你就和湛之先回去吧，什么都不用管了！”
萧善也有些火大了。
连姨娘小人之心就算了，怎么连陆泽之也有样学样？
他也不怕等太医和稳婆来的时间里，二少夫人和孩子有个什么好歹？
之前就变相给二少夫人压力，弄得她孕后期了还要劳心劳力。
不然今天又何至于早产！
但萧善倒也不至于因此就真不管二少夫人母子了。
正要说话，“父亲，我……”
里面就传出了惊叫，“……怎么会这么多血，天哪……”
“不是都说产后才会大出血吗，怎么少夫人还没生，就已经……快来人，来人呀……”
然后，有丫鬟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世子夫人，求您快去看看我们少夫人吧，她、她忽然大出血了……”
萧善已经在往屋里跑，“别急，先别急！”
“产前大出血也是有的，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有大碍。”
“二弟妹你先别急，相信我——”
陆泽之动作却比她更快。
赶在她之前，已抢到了二少夫人床边，“岫云，你没事儿吧……你别吓我！”
“好好的怎么就会大出血了，是不是你们没伺候好！”
二少夫人满头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捂着肚子直发抖，“大嫂，我感觉我保不住我的孩子了……求、求你快救救他……”
“我也没怎么着，就好好吃着东西，怎么就会忽然……”
“我现在真觉得像流水一样，会不会我的血马上就要流干了？”
“大嫂你快把我的肚子剖开，把孩子抱出来吧，我死了不要紧，但我的孩子一定要活着……”
萧善已经净好手，消好毒了。
直接喝命陆泽之让开，“现在不是你小人之心的时候，出去！立刻、马上！”
“不然耽误了我救人，后果自负！”
说完立刻放缓了声调，安慰二少夫人，“别急，你可能是胎盘前置了，才会忽然出血的。”
“但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也处理过这样的先例，有的是经验，别怕……先放缓呼吸，放轻松……”
萧善一边安慰着二少夫人，一边给她做起检查来。
见血的确汩汩直流，心里也是直打鼓，这架势可一点不乐观。
怎么就会忽然出血成这样了，她不是都让二少夫人别情绪波动了吗？
偏没有B超，不知道具体出血点在哪里，也没办法立刻听胎心……
一抬头，就见陆泽之还站着，没有出去。
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二弟还站这里干嘛，还不出去，难道还怕我害二弟妹和孩子不成？”
“现在这局势，用得着我害吗？我只要袖手旁观，要不了一会儿，就……二弟妹别激动，你都说了你相信我，我一定救你！”
“梨清，拿纱布和金疮药来，快……再把手术刀那些都给我准备好，不行立刻剖……”
“再拿纱布来，多拿点……这血是有点多，但没事儿啊二弟妹，还在可控范围内……”
陆泽之倒也不是仍在小人之心。
他也是吓住了。
明明那么多纱布，却转眼已被鲜血浸透，盆子里也瞬间满是血水，触目惊心。
萧善玉的手上身上更是不必说，眨眼间就已快成一个血人儿了……
原来女人生孩子真的这么凶险吗？
那他还让岫云一直提心吊胆，一直劳心劳力……
二少夫人痛其实已经感觉不到了。
但心里的恐慌却是越来越盛，因为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一转头，却见陆泽之仍站着不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