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见陆湛之半天都不说话。
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那你说出来，我们比一比，比完了，谁的法子好，就用谁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可别再瞎矫情了！”
陆湛之总算开口了，“你说的没有不对，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但你如果真这么做了，将来，应该便……只能跟林郁白在一起了。”
“我虽然很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因为觉得他配得上你、护得住你。你错过了，可能将来会遗憾后悔。”
“可最终你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只能你自己、你的心来决定，只能是你心甘情愿。”
“我不希望到时候，你心里明明有勉强。但因为客观原因，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委屈自己了……”
萧善就忍不住翻白眼儿了，“那你到底是希望我和林郁白在一起，还是不希望？”
“你还挺矛盾挺纠结哈，一个大男人，至于吗？”
陆湛之苦笑，“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矛盾，很可笑。”
“可……心里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就希望你的感情你的婚姻，将来没有任何杂质，不是谁的筹码。”
“就希望，你也好，他也好，都是因为只爱重这个人，都是因为真正的两情相悦，所以最终才走到一起。”
不然，他会觉得太委屈她了。
她本来就值得一个最好的男人，一份最纯粹的感情和婚姻。
既然他给不了，那便更得替她把好了关，不让她错过了，但更不能选错了才是！
萧善明白陆湛之的意思了。
心中苦涩之余，反倒笑了，“又要真正两情相悦，最纯粹，又要最终走到一起，你以为世上真能有这么好的事呢？”
“就算有，也是万中无一，轮不到我。”
“也轮不到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人都只是稀里糊涂的凑合罢了。”
“所以干嘛这么较真，要紧的难道不是活好现在，实现目标？”
顿了一下，“再说没准儿林郁白也在等契机，这个合作正中他下怀呢？”
“已经身处漩涡之中，就别想什么纯粹简单了，谁都有自己的担子和责任。”
“至于将来，可能都等不到你觉得我勉强，他已经遇上更好的女子了呢？”
“他本来就不是多了解我，都不了解了，自然也谈不上真正的喜欢。”
“可能再相处几次，他发现我根本没他想的那么好后，他就没那个意思了。那你还谈什么利用我，现在想将来的事也太早了。”
“别说将来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所以，果断点吧！”
陆湛之抿唇，“他不会多了解你后，就不喜欢了。”
“因为你真的很好，特别好，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词都用到你身上，也不为过。”
“同样，他也是真的不错，尤其他还肯承诺这辈子只你一个。”
“所以还是……和离了，你和他纯粹的发展去吧，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将来不后悔。”
萧善气笑了，“合着我说半天，都白说的？”
“哪来的那么多纯粹，又怎么可能一点杂质都不掺？”
“我想纯粹，也得太子肯放过我，林阁老有朝一日知道后，不会迁怒我呀！”
“到时候在林阁老眼里，我先是勾引了太子、他的孙女婿不算，还敢勾引他的嫡长孙，他第一个就要我的命。”
“我命都没了，还纯粹的感情个屁啊！”
越说越气，“我之前就说过，‘谋爱先谋生’，你把我这话也当耳旁风是吧？”
“再说怎么不纯粹了，我如果真跟他在一起了，他就是你妹夫，你就是他大舅哥。”
“妹夫和大舅哥互帮互助，相辅相成怎么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与利用就更不沾边儿了，我心甘情愿，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反正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随便你怎么矫情怎么拧巴吧，看我理不理你。睡觉——”
萧善说完，便气呼呼的一扯被子，再往后一仰。
打算来个不听不看，眼不见心不烦了。
不想仰得太用力，下一刻，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到了拔步床华丽却坚硬的床头上。
立刻抱头惨叫起来，“啊……咝……”
怎么会这么倒霉，床都跟她作对，真是跟它的主人一样又臭又硬！
急得陆湛之忙凑了过来，“撞到哪里了，我看看……后脑勺吗……没出血，但起了个包……”
“对不起善玉，我不该跟你说这么半天话，就该让你早点儿睡的。”
“早点睡就不会……我、我给你找药油去啊……”
萧善缓了一下，其实已经没那么痛了。
推开他的手，“不用你管我，就像你不要我帮你，让我不用管你一样。”
“另外，麻烦退回你自己的位置，我要睡了。”
陆湛之却一动不动，跟石化了似的。
眼睛也一动不动的盯着某一处……萧善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一看，就看到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半敞开的衣襟。
还有里面若隐若现的、下午沐浴时翠喜死活要她换上的——大红鸳鸯吸水肚兜。
萧善的脸霎时涨得通红，一边飞快的合拢衣襟，一边羞恼道：“看什么看，不是要找药油去吗？”
“就、就是这样找的？”
陆湛之也是面红耳赤，“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刚好一低头，就……然后就、就忘了……”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真的，绝不会再有下次！”
“我、我马上给你取药油去啊，你稍等……”
结结巴巴的解释完，立刻急着要下床找药油去。
却越忙越乱，忙中出错，竟不小心让被子一绊，然后整个人失去平衡，反倒都压到了萧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