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伐虢的故事，他早就听过。
眼下许烁略微点拨，他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这里。
不论梁辽战争结局如何，大梁士气正盛，绝不会就此罢手！
“先生，您的意思是，大梁必然会对我北国下手？”
大皇子越想越深，额头上不由渗出丝丝冷汗。
“聪明。”
许烁轻珉一口茶水，淡淡道。
“殿下，你设想一下，如今北国合辽国边境的士兵，是何状态？”
“状态？”
大皇子一愣，旋即陷入沉思。
“大辽大败于梁，边境守卫力量大批回调，十不存一。”
“大辽边境要塞，已成空城。”
“我若是北国戍边士卒，恐怕会极为懈怠...”
大皇子思索片刻，心中已有答案。
“正是如此！”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辽北两国交接处，士兵平日演练，都以抗衡辽国骑兵为主。”
“对大梁步卒，并无应对经验。”
“倘若在懈怠之时，梁国神兵天降，我军懈怠，又无应对经验，必将势如破竹！”
许烁面色一沉，径直描述出了心中所想。
倒不是他危言耸听，声东击西的闪电战，往往才能得到最大化收益。
北国本就国力孱弱，依仗地势防守。
若梁国一旦突破边境雄关，定会形成一边倒的碾压局势。
梁辽尚且有正面一战之力，北国这等兵力，失去地利优势，压根没有跟梁国硬碰硬的资格。
眼下，大辽虽说节节败退，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丹阳失守，大辽一溃千里，若是重整，尚未可期。
“你的意思是，大梁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目标，反倒是我北国？”
大皇子有些愕然，反倒是得出一个连自己都有些不信的结论。
“可能最初大梁也并无此等打算。”
“但眼下战局如此顺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若你我二人是柳相然，又会作何打算？”
许烁微微摇头，不可置否道。
以他对柳相然的了解，一帆风顺下，她定然会乘胜追击。
更何况，元罡跟自己，可是有着不浅的渊源。
于公于私，都没有放过北国的理由！
“先生，事关重大，不知先生可否和我入宫一叙？”
眼看许烁吹的越来越玄乎，大皇子一时也有些晕头转向。
眼下早过了早朝的时间，他一人入宫，只怕说不清楚，当即便想带许烁一起。
“劳烦殿下带路了。”
许烁既然提出这个观点，自然早就做好了后续打算。
更何况，他也不想看柳相然过的太顺利...
若是能添油加醋一番，促成辽国与北国深度联盟，共抗大梁，也算是了却了他一桩心愿。
若是大辽顶不住压力，被迫与大梁合谈。
大梁回头攻伐北国再连战连捷，两国坐上谈判桌，自己的小命，恐怕也就难保了...
不论是吞噬体质，还是身为许长游之子，自己定然都是大梁第一目标！
半晌，御书房内。
北国当今陛下奋笔疾书，似乎在批阅什么。
“陛下，大皇子和驸马求见！”
一道有些沉稳的声音打破沉默，陡然响起。
“大皇子求见？带进来便是。”
“驸马？哪个驸马？”
北国皇帝大手一挥，下意识开口道。
“回禀陛下，是前阵子失踪的许烁。”
侍卫自然不敢有所隐瞒，连声答道。
“许烁？他没死？”
北国皇帝眉头皱起，眼底顿时闪过一抹讶异。
他身为帝皇，知晓的情报自然比寻常人多上几分。
许烁在丹阳城前，以一己之力挡住元罡足足一日，拖到大辽援军前来。
算是战后首屈一指的功臣。
只是“神佑”当时托大，想做那鹬蚌相争的渔翁，反倒一时失手，丢了丹阳。
盏茶功夫，在侍卫带路下，两人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