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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觉得很惊奇,很意外,但这没有什么好猜测的,直接问就好了,于是把周大娘喊来问她。

    夏樾道:“周大娘,你不是说你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很好吗?为什么要给你儿子纳妾?”

    周大娘脸色微变,脱口而出:“你们怎么知道?”

    这竟然是一个秘密?

    众人更奇怪了。

    为什么周大娘要隐瞒这个呢?

    就不说道德不道德的问题了,这也不是犯法的事情,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而且这也藏不住啊,那么大个姑娘呢,能不叫人看见?

    别人不说,就连最该瞒着的儿媳妇,这不是也知道了吗?

    连儿媳妇的娘家都知道了,这到底是要瞒着谁?

    周大娘心里还很郁闷,见大家不说话,追问道:“你们听谁说的?”

    夏樾只好说:“程润丽的母亲。”

    周大娘一拍大腿:“原来是她。”

    夏樾沉下脸来:“周大娘,我不管对别人是怎么想的,这里是六扇门,你最好有一句说一句,若是有所隐瞒或者编造,是要负责的。”

    跟熟人打交道麻烦,跟上了年纪的大妈一类的熟人打交道更麻烦。夏樾也不想对周大娘那么严厉,但是也希望周大娘不要仗着自己和六扇门有来往,装疯卖傻,心存侥幸。

    真相大白之前,三个死者有嫌疑,周大娘也有嫌疑。

    见夏樾生气了,周大娘立刻就怯了。

    “夏大人。”周大娘说:“不是我想给儿子纳妾,是这个妾不纳不行。也不是我想瞒着,实在是丢人,丢人啊,所以瞒一时是一时。”

    王统奇道:“这妾如何丢人?”

    还不纳不行?有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逼她儿子娶小老婆不成?

    周大娘叹了口气,说出一件事情来。

    确实丢人,确实不纳不行。

    说来说去,还是她儿子周成的造的孽。

    前些日子,有一天,周成像往常一样,去一户农家收菜,下大雨,没走掉,农家便留吃了中饭。

    都是常来往的非常熟悉,于是一顿饭宾主尽欢,周成多喝了两杯酒,有点不胜酒力,于是在农家休息。谁能想到,农家的小女儿去给送茶的时候,他醉的糊里糊涂,还以为自己是在家中,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这事情闹得。

    当然农家此时尚有父母哥哥在,也由不得他做什么,他上手一搂,姑娘挣扎,他也就发现自己搂错人了。

    姑娘哭喊一声,父母哥哥都来了。

    顿时就闹开了。

    虽然也没发生什么,但女孩子家的清白名誉何等重要,当下就要报官。

    周成自然吓得连连求饶。

    可事情已经发生,这不是求饶能过去的,后来周大娘和丈夫急忙赶去,一通商量。

    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让周成负责,娶了那姑娘。

    但是周成已经成亲,妻子无过错,孩子又小,不可能休妻再娶。程润丽娘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姑娘家倒是也明白,他们只是京城郊外种菜为生的人家,在他们眼里,周家已经是高门大户了,就算是不能当正妻,做个妾也行。等两年生了孩子,和正妻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周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周成自己也不愿意,甚至觉得自己是被坑了。

    哪儿有这种事情,自己喝多了在房里躺着,为什么要让未出阁的姑娘来送茶呢?这简直像是仙人跳啊。

    但是没办法,这事情他不占理,如果他拒绝,姑娘家往官府一告,他就难逃牢狱之灾。

    所以娶就娶吧,结婚消灾。

    所以这个年代对女子的不公平如此之重,男人就算不喜欢,也可以娶就娶吧。可是女子却被碰一下,甚至看几眼,就不清白了,非嫁不可。

    也不知这所谓清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大娘唉声叹气:“其实那姑娘没什么不好,是个好姑娘,可是对不起丽丽啊。当时这事情,我们一家子都不知道怎么跟丽丽开口,你让我说,我让你说,谁都不敢开口。”

    叶彩唐奇道:“那最后是谁开口了呢?”

    “谁也没开口啊。”周大娘说:“我们到现在还拖着,没把这事情告诉丽丽呢,不知道她是从何处听来的。”

    而且程润丽也是个心思重的,听说之后,也没跟周家的人说,却回去告诉了自己的娘家人。

    程润丽的母亲说,当时我还劝她,我说一准是你听错了。你婆婆虽然别扭了点,可周成还是不错的。再说了,周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刚吃上两顿饱饭,能不能顿顿有肉都不好说,就学人讨小老婆了?应该不至于啊。

    当时,程润丽被母亲这么一劝,也开始疑心自己听错了。

    毕竟周家的情况就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要纳妾的样子。

    程润丽于是将信将疑的,这事情就先放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

    没等到周家将此事告知程润丽,就出了这么件事情。

    夏樾让周大娘带他们去那户要嫁姑娘的人家。

    那家在城郊,远远看见一片菜地。一个老农在地里忙活。

    周大娘快步上前,招呼:“赵叔。”

    老农听见声音抬头一看,面色一喜。

    “周婶。”老赵赶忙从地里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gòйЪ.ōΓg

    他看着周大娘身后跟了那么一串人的时候,有点疑惑了。

    这是来……提亲?

    可是周家对这亲事其实是有点不情不愿的,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姑娘就这么过去。

    周家没道理还找了一群人来提亲,搞的那么隆重啊。

    等走的更近了,老赵发现不对劲了,周大娘穿的是啥,一身白衣服,这是披麻戴孝啊,谁出事了?

    周大娘身后的,也不像是普通人。

    老赵心里咯噔了一下。

    谁出事了,周家谁出了事?

    老赵赶忙小跑着走了过来,结巴着道:“周大娘,你这是……这是谁……谁出了事?”

    简直不敢想。

    周家可就那几个人啊,他心里难免恶毒的想,除了程润丽,其他人可都不能出事啊。

    话音未落,周大娘哭了出来。

    这两日她已经把眼泪都哭干了,可一提,还是忍不住。

    “都没了。”周大娘哭着说:“都没了啊。”

    老赵惊呆了,一时呆若木鸡站在原地,脑子有点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