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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急转直下

    下午,宋迟瑜又去卖糕点了。

    李良在屋里待了一阵,原本是想着也出去打听一下情况的。

    但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没冒这个险。

    毕竟眼下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人只有宋家姐妹。

    可一旦出了门,那就一定会被别人看到。

    万一事情暴露,黄川开始找搜查自己的下落,到时候就麻烦了。

    所以还是老实待着吧......

    稳妥起见,李良选择回屋继续“躺平”。

    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了一会儿呆,脑海中不禁又想起了宋迟瑜。

    悲惨可怜的身世、沉默寡言的性格、神秘莫测的修为、病娇偏执的属性......与后者才相识不到一天,这女人就已带给了他无数“惊喜”。

    毫无疑问,宋迟瑜不简单。

    不过李良并不在乎她有多少秘密,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安全的等到三司官员抵达定州。

    嗯?要不拜托宋迟瑜帮自己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感觉她虽然古怪,但还是可以信任一下的。

    眼睛一亮,李良突然从床上坐起,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宋迟瑜整天走街串巷卖糕点,应该认识不少人。

    再者她只是一介民女,明面上与自己也没有任何关系,不会引人怀疑。

    自己又不需要她打探什么机密,只是打听一下三司官员何时到定州,以及李家的近况而已。

    想来应该没啥问题......

    打定主意后,李良立马走出偏房,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院中,眼巴巴等着宋迟瑜回来。

    然而他从午后一直等到黄昏,又从黄昏等到入夜,却一直没有等到人。

    怎么回事?

    糕点还没卖完?

    李良不知道宋迟瑜平时都什么时间回家,因此当下便也不清楚这算不算正常。

    但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他心中逐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不会出了啥事吧......

    一直等到差不多戌时,李良终于忍不住了,身披月光走到院门处,推开门探头往巷口看了看。

    黑漆漆的巷中空无一人,唯有门外的老柳树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着枝条。

    眉头紧皱,李良心中担忧更甚,但又不明确自己是在担心谁。

    正常来说,他应该是在担心“夜不归家”的宋迟瑜才对。

    可刚刚也说了,他本就不知道宋迟瑜平日里几点回来,所以不应该为此感到担心。

    换句话说,心中那莫名的紧张与忐忑,更似来自别处。

    是哪里出了问题......胸口有些发闷,李良深吸一口气,竭力回忆着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然后就在某一刻,他突然无比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想起来了!

    上次自己要与李平阳断绝父子关系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

    气结、胸闷、心中惴惴不安......当时自己觉得不太妙,没再给李平阳施压,这种感觉才逐渐消散!

    所以这应该是某种预兆!

    预示着与自己有羁绊的人正在面临生死危机!

    上一次是李平阳险些被自己气死,而这次......

    “咯噔!”

    一瞬间,李良的心情猛地跌至谷底,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完了!

    李仁被捉奸了!!

    ......

    ......

    “砰!!”

    “我等奉令捉拿嫌犯!!一楼的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别唱了!快滚!!”

    “看好二楼所有门窗!不许任何人走脱!!”

    “啊!!”

    当上百号官差踹开大门,突然冲入水镜楼时,楼内顿时乱作一团。

    看着周围明晃晃的官刀,一楼看客稍稍一愣,旋即便争先恐后的往楼外跑,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台上的戏词乐声更是戛然而止,一对戏子吓得花容失色,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桌椅翻倒、瓷碎水溅,一片混乱的场面中,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胖男人突然从后台钻出来,踉踉跄跄的随人群跑到一个紫衣官差面前,脸色惨白的问道:

    “徐、徐捕头,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刘掌柜......”

    看清来者后,紫衣官差的语气稍稍放缓了一些。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将男人拉到角落,这才压低声音回答道:

    “我也是没办法,黄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事出紧急,没能提前知会你一声。”

    “这、这......”

    胖男人欲哭无泪:“徐捕头,你们抓人就抓人,何必闹这么大的阵仗啊!”

    “唉,若只是抓个嫌犯,自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紫衣官差叹了口气:“可这次是黄大人的家事。”

    “家事?”

    胖男人一愣:“什么家事?”

    “刘掌柜,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太多于你没好处......”

    紫衣官差摇摇头,刚想多说几句。

    不过当一个身着便服,明明身材不算高大、但却能给人以极强压迫感的男人出现在堂中时,他立马就将胖掌柜抛在一边,快步跑了过去。

    “砰!”

    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倒,紫衣捕头一手撑地一手扶刀,低头恭敬道:“大人!弟兄们已将二楼看死了,绝未有人逃脱!”

    “嗯。”

    男人微微颔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一扇扇或开或闭的窗户,旋即便迈步向楼梯走去。

    而好巧不巧,那个胖掌柜此刻就站在楼梯边。

    “黄、黄大人......”

    胖掌柜看得出男人心情很是不好,但又不敢不吱声,故而待后者行至身前时还是哆哆嗦嗦打了声招呼。

    男人闻言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看他,淡淡问道:

    “刘掌柜是吧?”

    “是、是......”

    胖掌柜额头冷汗直冒,甚至声音都有些许走样:“小、小人刘金贵,手、手下戏班曾有幸去大人府上唱过戏......”

    “我记得。”

    男人冷笑一声:“呵呵,家妻最喜听你们的戏了。”

    “是!”

    潘掌柜眼睛一亮,立马连连附和:“承蒙夫人关照,时常来鄙楼听戏,小的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经常来是么......”

    男人眯了眯眼,笑着再问:“那她今日可曾又来了?”

    “来了来了!便在二楼的春月......”

    突然,胖掌柜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也猛地瞪大。

    看到男人那阴冷的眼神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终于明白郭香兰最近为啥每天都来,却又每次都把观戏的窗户遮的严严实实了。

    感情这位州牧夫人压根就不是来看戏的啊!!

    “黄、黄大人,我我我......”

    “噗通”一下瘫软在地,胖掌柜瞬间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了。

    而男人也没再看他,只是抬头望向某扇特意挂了幕帘的窗户,平静说道:

    “刘掌柜,对不住了。”

    “今夜有人得死在你们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