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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先生可认得张小敬?

    罗一脸上闪过一抹古怪。

    驿站就好比宾馆。

    不在旺季,有空房再自然不过。

    只是一人一间住个隔壁,又不是住在同一间。

    这都算有缘?

    那这位的缘分也太多了些。

    而且这时候亮没多久,估计也就早上五点左右。

    这么早来串门的,还真是少见。

    看着话的虽然客气,但准没好事。

    搞不好这是一大早又开始读书,嫌这边杀鸡拔毛的声响大了,亲自过来瞧瞧。

    向下压了压手,罗一示意周口口与班老头坐着不用动,打算几句给劝回去。

    起身快走几步打开院门,罗一见门口居然站了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一身白衣,颇有些仙风道骨模样的年轻人。

    两旁站着的除了昨日与二郎斗嘴的女孩,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并且两人一个拎了两坛酒,一个拿了一个木海

    看样子这是上门的礼物。

    这让罗一心中有些疑惑起来,这架势应该不是来问罪的。

    可真是闲着没事过来溜达溜达,带几个果子当伴手礼就可以了。

    这时候的酒可不便宜,最便夷一斗都要三百文。

    而且沽酒用的是斗,一斗也就四斤多的样子。

    这两坛子酒估摸着就得有个四斗的样子。

    光是酒钱就一千多文了。

    素不相识的,出手这么大方,未必是什么好事。

    还不占这个便宜,别有牵扯的好。

    罗一行了一个叉手礼,露出一个职位式的微笑,“听郎君的声音就觉着是个温文尔雅之人,没想到见了会是这么俊秀不凡。

    能登门来访,某真是荣幸之至。”

    顿了顿,罗一装作遗憾的样子,轻叹了一声道:“可我这院落人多嘈杂,您过来怕是都没处下脚。”

    昨日就已经惊扰到了郎君,哪里还敢让郎君再坏了心情。

    待方便之时,不敢劳烦郎君过来,某前去拜访以结友缘。”

    念棋惊得张大了嘴巴,缓了一下才确定是真有人拒绝了自家先生的拜访。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念棋向走了几步站在最前面,气鼓鼓的看着罗一道:“这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与我家先生忘情诗酒,谈玄论道,你居然要拒绝?”

    罗一对这个婢女真是有些够了。

    怎么跟电视剧一样,客客气气的主人身旁,总有一个无脑且爱拉仇恨的下人。

    摸了摸鼻尖,掩饰对这个婢女的厌恶,罗一平静道:“某就是一个山野子,琴棋书画一样不通,更别提什么谈玄论道了。

    真坐下来,也是鸡同鸭讲。

    更何况我这院子里,真的是人多杂乱,实在不便有人拜访。”

    “我家先生可是…”

    “好了念棋,友已讲出难处,不要再强人所难了。”年轻先生打断了念棋后,对罗一颔首一笑,“平日有些太宠着家中婢女了,让友见笑了。”

    对春生与念棋挥了挥手,示意把伴手礼给送过去,年轻先生对罗一开口道:“初次拜访,一些心意,还请友收下。”

    念棋噘了噘嘴,不情不愿的抬手将木盒递给罗一,嘴里声嘀咕:“连院门都没进去,白瞎了精美的银盘。”

    罗一与念棋面对面,听到了她嘴里的嘀咕,连忙后撤了一步,“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品某是万万不收。”

    念棋见罗一这么一副谨慎微的样子,眼睛一翻,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真是没见识,一个银盘子都觉得贵重。”

    罗一真心觉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简直总结的太到位了。

    有这么个婢女在身旁,这个年轻的郎君早晚要完。

    “无关见识不见识,素不相识的,这么贵重的礼品我不敢收。”

    罗一直截帘的把话开后,觉得能容忍这样婢女的主人,估计也坏不到哪去。

    懒得再假客气,并且决定再提醒一下,对着年轻郎君道:“出门在外,再怎么心都不为过。

    初次见面就漏了财,同样不是很妥当。假若我起了贪念,郎君怕是要遭了难。”

    年轻先生听了罗一的话,目光中多了赞许。

    眼前的少郎君年岁不大,不但饭食做的好,行事也谨慎老道。

    不比那些经年在外行走之人差到哪去。而且心思上要良善了许多,颇有古人之风。

    能遇到这样的少年郎,此次东行也算有趣。

    刚想开口真正结交一番,却又被念棋抢了先。

    “啧啧,心肠倒是怪好的。”

    念棋对罗一善意的提醒并不领情,反而还很不爽。扬了扬头一脸傲娇道:“你能想到的,我家先生会想不到?

    还用你一个还未及冠的少郎君来提醒?

    就你没见过财帛,只是一个银盘就有眼无识的把先生当做别有用心之徒好了。

    哪里这些有的没的。”

    罗一看都没看念棋,对年轻郎君道:“真的,就这样的婢女,在我家得一挨八遍打。”

    伸手抓住院门,罗一耸了耸肩,“好了,该不该的,都已经了。

    我还有事要忙,不与郎君闲聊了,再见。”

    完,罗一嘭的一声将院门关上了。

    念棋被罗一的话气得一跺脚,“先生,您看看这人怎么这样。”

    随后,念棋一脸怨念的嘟囔道:“您到底卜筮了没樱

    不是咱们今日一定能吃上那个家伙做的吃食吗,怎么成了这样。”

    罗一在院内并没走远,听到念棋的话,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站稳后用力拍了一下头,同时无声的爆了句粗口。

    喵了个咪的,有钱人话都这么墨迹吗?

    直接要来吃饭就好了。

    银盘比银镯可沉多了,少得十几两。

    就算银子在这时候不是流通的货币,可却是奢侈品,一样值钱。

    给了一个这玩意儿,还能不给做菜是怎么地。

    这是特么错过了两万多个铜钱儿。

    门外的年轻郎君对念棋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还不是你得罪了人家。

    少郎君得没错,平日就是太宠溺你了。”

    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年轻郎君也十分疑惑。这与方才的卦像简直大相径庭。

    叹息了一声,打算道声谢便回去。

    “某,李泌,谢过少郎君的善意。待缘分到时,再与少郎君…”

    “嘭!”

    李泌的话还未完,大门又突然被推开,并且看到那个少郎君眼冒精光的盯着自己。

    “你叫李泌?”

    “嗯,某自己的名字还是不会错的,,姓李名泌字长源。”

    “那你怎么没穿道袍?”

    李泌有些惊讶,“某是居士,不用受科戒,不必总是身着道袍。

    倒是少郎君怎么知道此事,某还是及冠前时常穿着道袍。

    可是有故人与少郎君熟识?”

    罗一有些哑然。

    见到这位大佬有些太激动了,让人家起了疑心。

    幸好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大火的时候,网上铺盖地的都是剧情解密,对这位李必原型的人生过往有过了解。

    “满大唐谁不知道李先生七岁便能诗能文,就连张九龄张相都称先生为友。

    喜穿道袍这种事,哪里还用从先生的故友那打问。”

    李泌微微颔首,这个理由倒是也的通。

    “都是下饶谬赞与传言罢了,当不得真。”

    见安全的糊弄过去,罗一一把拉从念棋手中接过了装着银盘的木盒,对李泌一扬眉:“李先生还没吃朝食吧。

    某马上就准备食材,给先生烧几道可口的吃食。”

    顿了顿,罗一还是没按耐住心中的好奇,试探的问道:“李先生可认得张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