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亚特已经知道关于他父亲的事了吗？”
赫拉斯摇头，肯尼斯说道：“我们用了特殊的拷问方法，他不记得见过我们以及说过什么话。”
卡尔沉默了，旋即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头埋进了双臂之中。
“要隐瞒这一切吗？反正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多说无益......可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在亚特印象里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我把真相告知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算了，以后再说吧。”
卡尔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这些令人烦躁的想法抛诸脑后。
肯尼斯抬了下眉头：“你很担心他？”
卡尔沉默了几秒，随后叹道：“他喊我前辈。”
双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从卡尔身上看到了伯特利的影子，心跳不由得慢了几拍。
但很快，两人就调整过来。
“听完这些，你有什么看法？”
闻言，卡尔抬头看了一眼两人，他知道，这是伯特利给予他的考验开始了。
他双手交叉顶着下巴，神情严肃：“有人在暗中支持秃鹰盗贼团。”
肯尼斯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依旧面不改色：“怎么说？”
“我也不确定是谁，但基本能推断出他的地位不低。”
闻言，肯尼斯和赫拉斯都稍微坐正了身姿，聚精会神地听着。
卡尔解释道：“纵观切斯特·尤金的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可疑点，黑市真的能弄到那么多城防士兵的废弃兵器和盔甲的铁料吗？”
“黑市终究是市场，有其规则和约束，官方的铁料如果不被回收，而是流进黑市当中，那两边账目上的数据势必会出现缺漏，如果没有一定的权势和地位是处理不了这个烂摊子的，我相信秃鹰盗贼团还没有这个实力能够染指到波特瓦城的产业中来。”
肯尼斯疑惑：“你是说，有人故意让切斯特·尤金买到那些铁料？”
“呵呵，也许不是故意，而是特意为之。”卡尔双手抱胸，眼神犀利，“切斯特·尤金欠下巨额赌债，早已形同亡命之徒，还有什么生意不敢染指的？”
“那些人恐怕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所以才引诱他触及这笔灰色生意，即使事情败露他也有足够的动机，完全不会怀疑到其他人身上去。”
“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做这笔生意的应该不止切斯特一人？如果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很难相信幕后主谋有脑子。”
肯尼斯松了口气：“你猜得没错，切斯特·尤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条线路，至少还有三个不同的商人在为秃鹰盗贼团提供食物和武器。”
“他们基本和切斯特·尤金一样，背负巨额债务或者面临巨大的亏空，无力解决。”
赫拉斯补充道：“然而，这些人已经全部身死，死无对证。”
“他们有的是意外死亡，有的则像切斯特·尤金一样，死在秃鹰盗贼团手中。”
卡尔冷笑：“很敏锐的直觉，知道有人在调查自己，所以用最快最干净的方法把自己给摘出去。”
“但有凡有人走过的地方，必定会留下痕迹，你们有没有发觉这些商人的共同特点？”
肯尼斯说道：“他们原先都是本分的商人，但是短短时间内便损失了大量的金钱，不得不在王国法律边缘争取利益。”
卡尔嗤笑：“往上查一查他们到底因何而破产，相同的地方，恐怕就是背后主谋留下的尾巴。”
肯尼斯和赫拉斯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惊异和赞赏的目光。
卡尔的话无疑是在表述那些人是被别人恶意搞破产的，走投无路便只能上贼船，这其中恐怕还由不得他们不愿意......
旋即二人又看向卡尔，肯尼斯率先说道：“不愧是伯特利先生看重的人。”
赫拉斯说：“波特瓦城那边，我们会按照你的方向继续调查。”
“祝你们成功。”
卡尔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然而下一秒，肯尼斯的话语瞬间打碎了他的幻想：“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唉，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卡尔心里嘀咕了一句。
“什么事情？”
“雷普曼·霍顿，也就是你的合作伙伴，他参与了切斯特·尤金的倒卖交易，不过他是边缘人物，并不知道内情，你可以试着从他那里下手，打听到更多消息。”
卡尔愣了一下：“这家伙......业务范围还真广，这种钱都敢赚？”
一想到雷普曼那副掉进钱眼里的模样，卡尔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为了钱，他恐怕更出格的生意都敢做......
“让你调查雷普曼，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肯尼斯解释道，“他虽然不知内情，但既然参与其中，很可能已经引起背后主谋的注意，说不定那人也在紧盯着他。”
卡尔点点头，十分赞同肯尼斯的说法。
如果换做是他，面对雷普曼这个不确定因素，比起背地里调查清楚，动用权势将他弄死反倒是更方便的做法。
既然都会留下痕迹，索性做的干脆一点，不留活口。
切斯特·尤金，就是雷普曼·霍顿的前车之鉴。
“就是不知道背后主谋是否已经察觉到这一点......等到雷普曼再回到这里再问问他情况吧。”卡尔心中暗自想道。
肯尼斯和赫拉斯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卡尔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伯特利先生打算怎么处理秃鹰盗贼团？”
他清楚伯特利无权无势，面对这等强盗团伙组织，总不能靠他一个人杀进贼窝吧？
肯尼斯淡淡道：“伯特利先生已有打算，等到考验完成，他自会和你说明，届时可能还会借用到你的力量。”
“魔像？还是符文？”
“都有吧，我不清楚。”
卡尔沉默了一会，随即把【蚀日之刻】递给了两人。
“请帮我将这把剑物归原主，并替我谢谢伯特利先生。”
没想到肯尼斯却把剑推了回去：“留着吧，这也是前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