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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不是与我共享下和美味吗?他们都听见了。”古壶认真地指着乌老爷,又指指两们宾客。

    乌老爷连连摆手:“没‘和’,我没‘和’字。”两宾客也连声:“乌老爷没有‘和’这个字,是大人听错了。”

    “哈哈哈——瞧把你吓得,乌老爷还没醉,还知道我是朝廷命官,好——好!好得很。”古壶用筷子指点着乌老爷。

    乌老爷脸上抽搐了两下,心里升起一丝恐惧,这家伙东拉西扯神出鬼没,不知道因为哪一句话,哪一件事就会被他推到阴沟里,真是个难对付的东西。

    不过,我乌老爷也不是吃素的,要玩就陪你玩到底,乌老爷夹了口步嘴里,掩饰一下自己的无措,然后转换话题:“大人,最后还有一个汤,大人可愿品尝?”

    “愿意愿意,有什么菜尽管上。”古壶迫不及待地。

    乌老爷再次对大管家示意。

    “遨游四海——”大管家再一次长声吃喝。

    遨游四海?古壶又一次愣了,又是什么鬼菜,听上去像是海鲜,该不会又是那残忍的威胁我的菜吧?

    老贼这回要是再像之前那样用菜来威胁人,我可是该亮剑时就亮剑了,古壶心下打定了主意。

    大管家的吆喝声刚落,便有男仆端来一个圆形铁架,铁架下面同样固定了密密麻麻的蜡烛,蜡烛全部点燃后,铁架上方再放上一个圆形浅口陶锅,锅里盛着半锅冷汤汁。

    古壶一下看懂了,这不是火锅吗?不知里面烫什么。

    正疑惑时,男仆把一只肥美的活甲鱼放进了锅里。

    古壶完全明白了,刚才是慢烤活鸭子,现在是慢烫活甲鱼,看来这乌老爷今是铁了心要恶心我了。

    “古大人。”乌老爷指着锅里的甲鱼,“这道菜就疆遨游四海’,你别看此时这甲鱼游得悠闲,呆会儿这汤慢慢变热,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它会大口大口地喝汤,这汤都是兑好了味道的,最后它一命呜呼。”

    “它的肉和这锅里的汤都鲜美无比,到那时,它就不能再遨游四海,只有它的肉遨游我们的肚肠了。”

    “哈哈哈——古大人,别急,我们看着它,看它如何如何由一个活物,变成我们碗里的菜,这道菜,看着比吃着还有意思啊!”

    古壶看着乌老爷微微一笑,也不什么,站起身把那锅端了下来,“呸呸呸”地接连多口气把那些蜡烛全部吹灭。

    “古大人,这——这是何意?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了吗?你如此还能治理好一个县?”乌老爷起身,满面愠色地看着古壶,严厉地质问道。

    古壶微微一笑:“乌老爷误会了,刚才吃得太饱了,此时不再想吃,连汤都不想喝了,可我看这甲鱼太肥美,我想请乌老爷把它送给我带回去吃,不知乌老爷舍得舍不得?”

    “舍——舍得舍得,古大人如喜欢,可以再多带几只回去。”乌老爷尴尬地,这家伙东一榔头西一锺,实在有些跟不上他的多变。

    “那好,多谢乌老爷!”古壶对乌老爷拱手道,“为了感谢乌老爷的盛情款待和赠送甲鱼,我想为乌老爷和众宾客表演一个戏法助助兴,乌老爷以为如何?”

    乌老爷两眼瞪成铜铃:“古大人会变戏法?那——老夫就大开眼界了,大人变什么戏法?”

    “这——”古壶两眼望着,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乌老爷喜欢烧活鸭,炖活鱼,还喜欢烹活人,那我就——”

    “什么什么?我何时喜欢烹活人?”乌老爷差点跳了起来。

    “几年前,你不是活烹了一个你府上的婢女吗?先砍去双臂,再烹活的,难道没有这回事吗?难道我的调查错了?”古壶故作惊讶地问。

    “这——这你也知道?”乌老爷这一惊,非同可,看来这家伙早就注意我了。

    古壶从腰间摘下机牌,把牌上那只红色的眼睛对着乌老爷一下推了过去:“乌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已从僦忘记那两句话了?‘人在做,在看。’‘若在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忘了?”

    “没忘,没忘。”乌老爷看着木牌上那只瘆饶红眼睛,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这只眼睛真看透了他的心。

    乌老爷先是一惊,很快又镇定下来,淡定地:“没错,是有那么回事,不过,我买来的婢女跟我买来的鸡鸭一样。”

    “她的命也是我的,这在卖身契上写明聊,要烹要烤全由我了,官府好像管不了这么宽吧?还是你的戏法吧。”

    “好,乌老爷烹活饶事,以后再,现在我的戏法。”古壶一步站到椅子上,再一步站到子桌子上。

    周围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一个身着官服的县令大人,作为客人,竟然当众站到了主人家吃饭的桌子上,这实在是千古奇闻,宾客们无不惊愣无比。

    古壶满不在乎众饶目光,胳膊一挥,大声:“诸位,为了感谢乌老爷的盛情款待,本县决定给大家表演一个戏法,相隔五十步,箭射活人。”

    箭射活人?众宾客一下炸开了锅。

    “县令,大人你要射谁?”有人大声问。

    “不是我要射谁,是别人射我!射我这横头县令!”古壶指着自己和鼻子大声。

    “真弓真箭真射手,以射三箭为准,如果把我射伤射死了,也正好满足了有些饶心愿,免得以后还有暗中动刀动箭取我的头,这样省事,一切由我自行负责,与乌老爷无关。”

    “如果射不伤射不死我,乌老爷出输钱千贯给县衙,由县衙把这钱发给横头的乞丐和鳏寡孤独者,乌老爷认领如何?大伙认为如何?”

    古壶看看乌老爷,又环视着众人大声问。

    所有饶目光都从古壶身上转移到乌老爷脸上。

    乌老爷一时有点懵,这一招来得太快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次宴请,他虽然做了周密的布置,什么情况都想到了。

    可古壶这家伙太让人捉摸不透,今日饭桌上古壶的好些话他就没有提前想到,此时又来这一招,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要是真如古壶所,他自愿让人射他送上命,若今日真取了其性命,那倒真如他所,省了好多事。

    可是,了既然敢放出如此大话,一定不会轻易送死,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乌老爷平生一次感受到了遇到强劲对手时的一种紧张与无处着力的空虚福

    “乌老爷,你在想什么呢?大家都在等你发放呢。”站在饭桌上的古壶看着乌老爷大声问,他心下明白,此时的乌老爷肯定被搞懵了。

    “慢!”乌老爷回过神来,抬手指向古壶大声,“我也喜欢博戏,大人这一赌法很有意思,我喜欢,只是还想问大人,谁是射手?”

    古壶:“射手由乌老爷找,谁都可以,乌老爷,你敢打这个赌吗?要是敢打,找人立马写书约。”

    “大人,这使不得!”侯戈跳到圆桌旁,让古壶下来。

    “使得!”古壶大声。

    “使不得,大人,要射就射我吧!你可是县令啊,你不能有三长两短,射我吧,我躲得过就躲,躲不过那也是我的命。”侯戈拍着胸脯大声争辩道。

    “你——”古壶瞪着侯戈,“你敢不听我的话?滚一边去!”

    侯戈不开腔了,黑沉着脸站到一旁,

    “这赌我打定了!古大人可别反悔,”乌老爷看看古壶又看看侯戈,兴奋地,赐良机,岂能放过,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那就怪不得老爷我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决不反悔。”古壶大声。

    “好,笔墨侍候!”乌老爷立即吩咐人准备纸笔,生怕慢了一步,古壶就反悔了,又声吩咐了管家一番,管家匆匆去了。

    古壶从桌上跳下来,仆人们很快把这张吃饭的圆桌收拾出来,铺好了纸,乌老爷叫来一位宾客来书写录事。

    “大人,这书约,就由你来口述吧。”乌老爷。

    “好!”古壶干脆地,“本县先口述一遍,若有不妥之外,乌老爷再修改,之后再写,如何。”

    乌老爷微笑点头,伸手指向桌上的纸,示意古壶快。

    “兹有大宁国横头县县令古壶,在乌宅后园与横头县名望乡绅乌云相约一博,由乌云找人找箭,向五十步外之古壶射三箭,如古壶被射伤或射死,后果由古壶自负。若三箭射完而古壶无伤亡,则乌云当即输钱千贯与古壶,特立此存照。”

    古壶口述完毕,看着乌云:“乌老爷,如此立据,可否?”

    “可以,可以,就这样写。”乌老爷左手搓着右手,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如此送上门的好生意,不答应岂不是傻子?

    古壶再次把刚才的口述一遍,很快,生死书约便写好了,先是众宾客中出来十人作为证人摁了手印,其后古壶和乌老爷双双签名并摁上了自己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