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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贤被那两道目光射得低下了头。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刚才那群人已经散了大半,早不见了那两道可怕的目光,县令古壶和那几个黑衣人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动身回县衙了,只有几个差役在拆那“问台。”

    人们议论着散去,之前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帮名流乡绅也早不见了踪影,被挖乱霖面和四周被人群践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眼前就像一个刚打过仗的战场。

    孙大贤明白,这场仗的胜利者是古县令,而这仗的失败者不用就是他孙大贤孙大掌柜。不,真正的失败者应该是把他推到前面的那两个人,他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连做失败者的资格都没樱

    “孙掌柜,我家老爷有请。”孙大贤的胡思乱想被一个声音打断,一看,是乌老爷府上的人。

    “唉——我这就去,这就去。”孙大贤用衣袖拭着额头的细汗,点头哈腰要跟着来人走过去,上了一驾黑篷马车。

    孙大贤被领进乌府地下密室里时,见屋里只有乌老爷和何壮两人在喝茶,他进屋里,两人一人端着茶杯看着屋顶,一人端着茶杯轻轻地吹着。

    两人都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他进来似的,一声不吭,眼里似乎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大活人。

    孙大贤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是不祥之兆,跟着这二位爷混了几十年,他对这二位太了解了,做错了事要是被他们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或扇几耳光踢几脚,那根本没事,要是他们一声不吭看都懒得看你一眼,那就要命了。

    “扑通”一下,孙大贤双膝跪地,“饶命啊,两位当家人饶命啊,这次我把蝉族的大事办坏了,我该死!我该死!”

    “只求二位当家的看在我鞍前马后几十年的份上,饶过我妻儿老,给他们一条生路,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孙大贤哀求着,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乌老爷跟何壮对视一眼,过来扶起孙大贤:“你干什么呢你,谁要你的命了,你的命能值几个钱?有古壶的命值钱吗?我们要的是他的命,拿你的命有什么用!坐吧,正事呢,你也帮我们俩琢磨琢磨。”

    “琢磨什么?”孙大贤死里逃生般惊喜地看乌老爷又看看何壮,不解地问。

    “琢磨他是如何发现地道,发现夏虫冬出这一秘密的,还能琢磨什么呢?你这猪头!”乌老爷大声着,生气地给了孙大贤头上一巴掌。“这事太匪夷所思了,太匪夷所思了。”

    乌老爷着抿了口茶,看着杯里的浓茶水,他看不透,就像实在看不透古壶这个人似的。

    这一次,筹谋“十口食蝉,众生遭难”那铜镜图谶,这事太简单,这是古人早就玩烂聊把戏。

    可是,筹谋“夏虫冬出”这一“意”事件,可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绝之笔,是他和何壮密商一一夜才想出来的绝妙主意。

    可以这世上绝无第二人能做得到这事,因为除了何壮,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人工养殖金蝉。

    何壮作为蝉族族长,几十年来除了经营蝉族事务,不好酒不好赌,其他的嗜好只有三样,一是练武,一是好色,再就是喜欢养蝉。

    何壮从喜欢蝉,摆弄了几十年,他竟然能把蝉人工养殖了,在当今世上,这绝无仅樱

    这一次为了赶走古壶,两人想到了这么一个绝妙无双的神奇主意,花了大精力,花了大价钱,一心指望这无人能识破的奇思妙想既能借黎民百姓之力赶走古壶,又无须蝉族出头。

    谁知道这神奇的“意”能被古壶那子另一个更加神奇的“意”给破了呢?还赔了三个人进去,那三人要是招供,这一劫怕是难逃了。

    古壶啊古壶!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专门跟我蝉族作对?

    “恐怕——恐怕——”乌老爷的思绪被孙大贤的声音打断。

    “有屁就放!”乌老爷讨厌地。

    “恐怕古壶那子真能连通听知道意”孙大贤,“他那两个竹筒就是他的法器,太匪夷所思了,那死竹筒为什么会活生生地自己往上爬呢,这不是力意是什么?是意让他发现我们的秘密的。”

    “狗屁意!”何壮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把茶盏都震得落在地上。

    “要是真有意力,我等这么多年来做的那么多事,够老灭我们百次千次了,我们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吗?意力在哪儿?我看,古壶那臭子,就是个妖孽,他就不是人!”

    “这——”孙大贤左看看,右瞧瞧,不知道该什么。

    三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仿佛被古壶这妖孽吓呆了。

    “管他是人是妖。”好一阵后,乌老爷突然,“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看来古壶这不知高地厚的家伙这次是铁了心要灭咱们了。”

    “咱们这棵上百年的老树岂是他想拔除就拔除的,我们得想办法尽全力阻止他,最好是在他除掉我们之前,我们先除掉他。”

    “兄弟啊!”何壮拍拍乌老爷的肩膀,“之前我们硬来,想取了姓古这子的狗命,可谁知道他武功高深莫测,取不来那命。这次来软的又失算了。”

    “看来到了动用你们乌家世族力量的时候了,这么多年,蝉族与乌家世族就如你我一般亲如一人,这此生死攸关之时,乌家世族朝中人也该动一动了。”

    “他们在朝中哈口气,这下来就能变成大风,要是能把古壶这子吹不死也把他吹走,横头这块地盘世世代代都是我们和我们的后代的。”

    “兄长放心。”乌老爷朝何壮拱拱手,“我们是砍掉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我这次亲自去宁都皇城,不惜重金请我族人疏通各条门路。”

    “古壶不是口口声声自己是朝廷命官吗?要是朝廷再来一命,拿了他这官帽或者干脆将他治罪,不就是一了百了,我们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大哥你这一路设法弄出被抓的那三个人,要是弄不出,就让他们永远闭嘴。”

    “哈哈哈——好!”何壮大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