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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请杨少保赴死!

    徐二凄厉的吼声,将亲昵的两人惊醒,赵敏脸红得跟什么似的,躲到了杨延宜身后,指着下方的徐二道:“他绑架了一个车夫,还杀了那人,不能放他走!”

    杨延宜一个跨步上前,到马鞍旁解下了军弩,又将弩箭指向了悬崖下方的徐二。

    徐二一惊,但在这个距离下,他不可能快得过弩箭的,于是站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赵敏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那马车想来是被徐二抢来的,昨日徐二杀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马车夫了。

    赵敏之所以给银票让徐二去买一条船,是希望他不要再杀伤人命。

    “上来吧!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虽然你绑架了我妻子,但看在你并没有真的伤害她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但那车夫的命、白莲教的那件事,你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徐二阴沉着脸,左右四顾像是在寻找什么。

    杨延宜叹了口气,道:“一人作事一缺,你母亲这么大年纪了,你也不希望她给你抗事儿吧?既然牵扯谋反,你可知我大明有诛连制度的?”

    “我只不过收受了五十两!至于杀人,那也跟我母亲无关!”

    杨延宜却是面色一冷,道:“多无益!你知道你这五十两,害了多少人吗?我最好的弟兄,到现在还下不来床!我数三个数,你不上来,我就射死你,再将你母亲送到衙门!”

    徐二叹息了一声,抽出腰间的匕首扔掉,走了几步攀上了绳索。

    杨延宜一直用弩箭指着他,等到他爬上来之后,道:“没想到你坏事做尽,还算是个孝子。你老老实实,我不为难你母亲。”

    徐二看着被绑在马匹后面的老母,跪地磕了个头,热泪瞬间涌出。

    他喊道:“娘!儿子知错了!儿子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

    徐母颤颤巍巍抬起头,望着面目全非的徐二,撕心裂肺的喊道:“儿啊!娘一早就跟你,要你踏实做人……”

    “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吧!”杨延宜军弩依旧指着徐二,扭过了头就准备去找绳索。

    他一扭头的功夫,看到山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十几个蒙着脸的汉子,将山道挤得满满当当的。

    他们分列为两排,前后排都约有七八人。

    前排的人半跪在地上,后排的则站着,手里都端着火铳,而火铳上的火绳,正在猛烈的燃烧着。

    “卧槽!”

    杨延宜发一声喊,连手里的军弩都来不及扔掉,一个飞扑,就把赵敏给乒在地。

    徐二反应倒也很快,他原本半跪在地,现在右腿一蹬就跳了起来,趴在了他母亲的身上。

    一连串火铳发射的声音响了起来,趴在马尾的徐二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他嘴角流着血,左手在马鞍上一拨,将放置在马鞍上的缰绳拨到霖上。

    杨延宜趴在地上,将赵敏死死的护在身体下方。

    听到枪声响完之后,他知道最多一分钟,底下的射手们就能装填完毕,到时候才真的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徐二将缰绳拨了过去之后,嘴角有大量的血液流出,眼神也已经涣散了。

    他死死的望着杨延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走,快走!”

    杨延宜伸手拉住缰绳一拽,训练有素的马匹会意,很快的跑动了起来。

    他右手拉着缰绳,左手死死的抱住赵敏,借着马匹前冲的力量,左腿在地上一蹬,就跳上了战马。

    将赵敏牢牢的抱在身前,双脚狠狠的一夹马腹,马匹吃痛,开始狂奔了起来,杨延宜乘着马匹冲出去之后,才扭头望去。

    徐二缓缓的倒了下去,眼角一直望着马尾的母亲。

    战马受过严格的训练,莫是枪声了,就算是炮声,对它来也是习以为常的。

    若不然,在战场上,枪炮声一响,自己的骑兵就先行崩溃了,那仗还怎么打?

    徐二舍命护住了他母亲,也间接的保护住了战马,还将缰绳也扔了下来。

    杨延宜知道,徐二让他快走,是因为只有杨延宜活下来,他母亲才有机会活命。

    杨延宜望了一眼徐二,读懂了他眼里的东西,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一夹马腹,战马“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儿啊!我的儿!”凄厉的喊声渐行渐远,徐二感觉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但他眼皮子已经变得很重,浑身都特别的冷,倒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原来,死亡就是这个滋味吗?六子,老子对不住你,你在下面等着老子,老子……还你一刀……“

    眼前一黑,京城白莲教案最后一名嫌犯,死在了这里。

    为首的骑士一脚将徐二的尸体踹翻了过来,看了一眼,道:“都上马,追!”

    杨延宜在前方策马狂奔,对赵敏喊道:“前面还有路吗?”

    赵敏反手环在他脖子上,道:“没有路了,只有一个洞穴!深七八米的样子,高约一两米,有些曲折!”

    杨延宜一边纵马,一边观察着两边的地形。

    右侧都是悬崖,左侧要么是山石、要么是极深的密林。

    杨延宜只看了一眼,就猜测出对方的身份来,他们是当兵的!

    在这样的密林中,失去了马匹的帮助,面对十几个带有火铳的士兵,他是可以逃得掉,但赵敏和徐母必然难以幸免。

    一念及此,他不再犹豫,决定以洞穴为藏身地,来打这一场硬仗。

    眼看着到了洞穴口,杨延宜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又抽出腰里的匕首扔给了赵敏。

    赵敏接过匕首,三两下就割断了绑着徐母的绳索。

    杨延宜抽出别在马鞍上的腰刀,走到马头的部位。

    他伸手蒙着马眼,狠下心来,道:“对不住了!”

    完,一刀就捅在战马的脖子上!

    瞬间,战马一声悲鸣,竟然也没有挣扎,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杨延宜扯过别在马鞍旁的水囊,扔给了赵敏,示意她先进洞穴。徐母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赵敏看着浑身鲜血淋漓的战马,有些不忍心。她接过水囊,就钻进了洞穴之内。

    杨延宜一边割取着马后腿上的肉,一边扭头观察山道下的情况。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他连割带扯,卸下来一条马腿。而此时,身后的追兵也在远处露了头。

    杨延宜浑身都是血,扛着马腿就往洞穴里走。

    他回头对徐母道:“你儿子是犯了错,但他已经还清了。他用他的命,换你能活着,希望你能珍惜。”

    徐母却是痴痴的望着山崖下方,那里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到我这个岁数,死了儿子,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杨延宜皱眉扭头,只见徐母闭上眼睛,站在悬崖边上,就跳了下去……

    此时,身后的骑兵堪堪到达洞穴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