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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打马御街前,赴过琼林宴

    殿试的结果确定,接下来就是等着月底的唱名了。

    言官们对皇帝钦点苏过进入一甲之事颇有不满,也吵了几。

    不过宋朝皇帝点状元才是传统,太祖时谁先交卷谁是状元,有两人同时完成,太祖指示二人摔跤以定状元。

    所以闹了几,得不到反应的言官也就闭嘴了,总不至于为这点事就闹得要外放。

    苏轼虽然不在东京,但是他的朋友可不少,所以苏过也不能闲着,之前是准备考试,回京了也没上门拜会,如今尘埃落定,少不得要一家家的登门。

    苏颂的长孙苏象先位列三甲,但他长期侍奉苏颂,虽已高中,却暂时并没有出誓打算。

    范百禄身为礼部试主考官,苏过当然也得上门致谢,他和范祖禹一个是翰林学士,一个是给事中,都是要职,并且与苏家一向交好。

    前阵子太皇太后听了苏轼的奏报,下令拨粮米一百万石、钱币二十万缗往浙西救灾,御史贾易等人立马上书称苏轼所奏灾情与实际不符,要求进行核查,宫里同意了。

    范祖禹的职责便是在门下省审读内外出纳文书,于是将诏书退回,称国家依仗东南的给养,如今那里的百姓嗷嗷待哺,就算上报灾情稍有夸张,也应该宽容而不予追究。如果因此而处罚官员,以后再有灾情,地方官就会见死不救了。

    宫里又同意了,这才顺利地将赈灾之事解决。

    所以去完范百禄府上,苏过又替父亲前往范祖禹府上表示了感谢。

    跑完这几家,接下来便是李廌了,他的问题比较复杂。

    上次苏轼主考,他没中之后便很是抱怨,有些自暴自弃,甚至还想走权贵的门路获得入誓机会,苏轼念他贫苦,又是接济又是写长信安慰鼓励的,才有了这一回的赴京考试。

    不想还是没郑

    苏过有些同情他,对于贫贱之家来,参加三年一次的礼部试并不容易,各种开销用度都是很大的负担,更别提十中取一的上榜压力了。

    苏轼也和儿子提过李廌,认为他身在山林,行文却有锦衣玉食之气。

    这评价一听,苏过就知道他有点难了,毕竟自欧阳修做主考官起,这类文风就不受欢迎。

    不过老爹的学生,苏过也不好多什么,客客气气地请到机阁住下。

    李廌有些消沉,问道:“学士几时回京?”

    装病一事苏过也不能和他,便道:“还不知,父亲眼疾复发,目前还在南京休养。”

    李廌点头,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其实他今年也才三十出头,与宗泽差不多,两次不中并非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只是他心高气傲,再加上生活困难,这才觉得备受打击。

    苏过又道:“方叔兄是打算等我父亲回来吗?”

    李廌点头又摇头,心灰意冷,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苏过想了想,道:“我倒有个主意,最近我在整理父亲的诗词文章,打算出一本集子,这里以后也会改成藏书阁,方叔兄如果暂时没有打算,不如留在这里帮忙,父亲那边我会去信明情况的。”

    “多谢五郎了,”李廌低声道:“那就先这么办吧。”

    见他答应,苏过也松了口气,吩咐高俅安排人照应着,自己则又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家。

    等连同乡都跑完了一遍,殿前唱名,赐及第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应事宜都有严格的流程,官家也只宣读前几名的名字。

    苏过荣幸在列,得赐绿袍、黄衫和白简,就是白色的裙、黄色的内衬和绿色的外袍。

    嗯,是大宋的审美了。

    听到名字往前站时,状元马涓站在中间,榜眼朱绂和探花苏过则分站其后。

    苏过偷瞄了一眼,状元果然稳稳地踩在宫殿门前的浮雕鳌鱼头上,丝毫不差。

    皇帝将前三名唱完,剩下的便交由相应的官员负责。

    一甲为进士及第,二、三甲为进士出身,四、五甲为同进士出身。

    和后世的大学文凭一样,这个决定的只是入誓起点。

    唱完名,打马御街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御街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东京城内万人空巷,只为一睹状元真容。

    有状元在前,苏过这个探花也就那样了,他也乐得自在。

    不过大宋男子喜欢簪花,这个苏过就不能免俗了,在这种场合下,也只得头顶一朵绢制簪花,一脸尴尬地回了家。

    苏轼不在,这几日他又搬到了苏辙府上。

    叔侄俩互相看不惯,又拿对方没办法,不过对于苏过能高中探花,苏辙还是高心。

    接下来,就应该是琼林宴了。

    不过接连几日气阴沉,一拖再拖,到了四月初,宫里边索性就下旨取消了琼林宴。

    苏过开心地哼了几句戏文: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除了插宫花,其他是一项都没有啊。

    苏辙不知道他乐什么,问道:“琼林宴乃是面见官家和结交未来同僚的好机会,如今取消了,你高兴个什么?”

    “我正好嫌麻烦,”苏过笑道:“接下来便是等着封官了,我打算先去一趟父亲那里。”

    苏辙点点头,接下来确实没什么事了,苏轼既然上报旧疾复发,他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不然还没入仕就被人抓到辫子了。

    前阵子晋升一甲之事就被言官们含沙射影地了一通,不过那帮饶目标是皇帝和苏轼,苏过还不够资格被他们弹劾的。

    京城里也没什么事要交代了,宗泽在农庄等着朝廷分配工作,李廌在机阁为苏轼整理诗文,其他人就不需要苏过操心了。

    两个月没见苏仙和母亲,苏过还怪想念的,尤其是近来和黑脸的苏辙打交道,则更能发现苏轼的可爱。

    苏轼带着家人在南京待了一个月了,朝廷也不见松口,不过再没有一再催促苏轼返京了,不知道宫里在盘算什么。

    探花郎苏过打马出城,往应府报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