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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让出主舞台

    京中的事又耽误了好些日子。

    检校库和抵当所的事好,主要就是账目的清算,苏过拿到启动资金后,便要出发前往西宁州,其他的事等他回来再做处理。

    新法方面,方田均税法就是重新丈量全国土地,同时划分土地等级,作为征收田税的依据;农田水利法则是鼓励开荒,兴修水利灌溉工程。

    前者是历朝历代都在做的事,难在执行上面,因为土地的不规则,丈量工作本就十分繁琐,豪强地主为了隐瞒田产,又极力阻拦,导致在王安石时代,这项新法便进展缓慢。

    后者倒是施行顺利,但朝廷为了以示鼓励,专门为此事设奖,导致地方官吏为了政绩,强迫百姓兴修水利,没有必要不,反而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这两条都不需要怎么调整,强制施孝增强监管就行了。

    再者土地丈量工作在熙宁、元丰年间已经完成了不少,剩下的虽是些硬骨头,但赵煦比他爹神宗更强势,章惇也比当年的蔡确更有手段,相信很快那些不配合的官僚和地主就会吃到苦果了。

    苏过的任命也下来了,管勾陇右沿边安抚使事,还是个临时差遣,陇右都护府是军事机构,一般只设巡检使,负责地方治安的。

    北宋的差遣官不讲品级,所以既有二品以上的安抚大使,也有三、四品由知州兼任的安抚使,或者像宋江那样不值钱的楚州安抚使。

    苏过挂在陇右都护府下面,地域相当于一路了,他八品的通直郎也就差了些,所以在差遣前面又加上了管勾字样。

    具体的差事,就是让苏过带着钱去陇右,看看新的青苗法能否奏效。

    一切准备就绪后,苏过入宫辞校

    赵煦先翻看了苏过递上去的新法实施注意事项,苏过离开后,朝廷总不能闲着,该恢复的新法也得一条条地来办。

    苏过补充道:“方田均税法当年已见成效,剩下的多为官员豪绅在拖延,如今有了皇城司的介入,官家只需严惩几家,剩下的便不足为虑。”

    赵煦表示理解,接口道:“农田水利法基本也是如此,皇城司负责审查新建工程即可。”

    苏过犹豫了一下,道:“言官虽然喜好邀名,但民间动态也需要他们探访,官家不可只听皇城司的一面之词。”

    这个话其实不算什么,皇家最讲制衡了,他爹神宗进行元丰改制,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加强皇权,所以才将相权拆得七零八落,让三省和六部之间互相牵制。

    赵煦点点头,正常的皇帝对这个问题都很敏感,问道:“眼下御史处于弱势,卿可有法子?”

    “只要站在百姓一边,便不会弱势,”苏过笑道:“御史们还得放下身段,多到民间去宣传走访,这样才能与皇城司抗衡。”

    皇城司的目标是在官员身上,需要防范的是为了邀功而恶意陷害,或者收黑钱互相包庇,御史的价值便在这个时候能体现出来了,因为官员到底如何,当地百姓最有发言权。

    如果双方能互相佐证,那么御史台也有功劳,不让皇城司专美;

    如果皇城司敢作假,那么御史台只会更高兴,他们最期待那个开火的时候了。

    苏过讲完,赵煦笑道:“卿不会是在报复梁从政举报你的事吧?”

    “只要他不派人蹲在臣家窗下,臣便不与他计较,”苏过也玩笑道:“公事无不可对人言,私事臣可真的不乐意了。”

    赵煦大笑几声,道:“起这个,卿塞进皇城司的那个人这次也随你一起过去,那边毕竟不安全,让他带几个人保护你。”

    苏过没有拒绝,躬身表示谢过。

    赵煦又道:“这一年,京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他高高在上,自然很容易看出苏过一直在新旧两党间和稀泥,苏过这一离开,双方的争斗立马会转到台面上来。

    苏过也不好什么,想了想,劝道:“还请官家手下留情,不是触犯朝廷法纪的事,就别发往岭南了。”

    这些大臣看不清形势,非要斗上一斗,苏过也挡不住,索性把舞台给他们,看看谁能落到好。

    赵煦如今没有那么深的仇恨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新法和治国上面。

    章惇等人若是一味的挑事报复,迟早会失了信任,反倒是范纯仁等人,对目前施行的新法表示了配合,秉公办事,更合上意。

    赵煦又玩笑道:“若是苏侍郎被贬谪,朕就将他送到卿那里去。”

    这调皮孩子,苏过无奈道:“那臣先替叔父谢过了。”

    玩笑过后,赵煦这才正色道:“朕的底线,是严禁结党营私,打压异己。”

    苏过高声称是,道:“一切,都必须是为了大宋。”

    痛快地喊完口号出宫后,苏过就准备出发了。

    他没打算去和章惇道别,新法是需要章惇,但不是这样的章惇。

    曾布那边,苏过倒是带着妻子去了一趟,主要是为了女子书院的事,范杜若离开后,书院那边便交给魏夫人负责。

    蔡卞家也去了一趟,一来是和吴夫人告别,二来也让蔡卞悠着点,别被人利用了,他哥也不校

    最后就是苏辙家了,其实没什么好的,毕竟苏辙也不是听他劝的人,苏过把赵煦的那句玩笑话了,笑道:“叔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在西宁州随时准备着。”

    苏辙照例瞪了他两眼,道:“你照顾好自己就校”

    不过到了临别时,苏过还是恳切地劝了几句:“叔父还是别做意气之争,为公事怎么争都无碍,但若是私怨,则不要去理会,官家都看着呢。”

    苏辙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苏过赶紧走人。

    被一个辈教,他苏子由不要面子的吗?

    苏过笑着离开了,回家收拾行李,明日出发。

    从检校库和抵当所拿到的钱,苏过直接让高俅带人拖走了。

    长途跋涉的,带这么些铜钱多麻烦,也不安全,等到了湟州,再去找高杰要钱便是。

    不过这一次苏过学乖了,直接先上书将此事备案,免得又留下尾巴。

    这项业务大宋本来就有,交子就是这么诞生的,但想推广开,还需要点铺垫。

    除了李直方带着几名属下同行外,去了一趟海外的李廌也跟着一起,他隐隐有大宋徐霞客的潜质了,还是国际版的那种。

    元佑九年五月,苏过再次离开京城,目标西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