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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死!!”

    王彦章这回彻底被激怒了,迅速操起手中铁枪,纵马向着对面的杨师厚杀去——二人此刻的距离很近。

    杨师厚见状,架起手中兵器格挡了几阵,旋即调转马头,向着远处飞驰,将自己和王彦章的位置拉开了一段距离。

    “鼠辈,哪里走!”

    见杨师厚避战,王彦章还以为对方怕了自己,立刻持枪追将上去。

    却见那杨师厚跑出一段距离,忽然勒马停住,随后转回身来,单手持枪,指着追到自己面前王彦章道:

    “方才人多地窄,某家是怕刀枪无眼,误山郡王殿下,这才引你过来,莫以为我怕了你!”

    “好!好!好!”

    王彦章也不多言,口中吐出三个好字,一面驾马冲锋,一面举起手中的铁枪,左挑右刺。他的枪法浑厚古朴、气势磅礴,每一枪皆望着杨师厚的咽喉戳去。

    杨师厚见状,只是一味退避格挡,并不急于进攻。

    此刻两人使用的兵器,皆为长枪。

    王彦章用的是浑铁枪,从枪刃到枪柄,皆由一整条精铁打造,又重又沉,哪怕刺不中敌人,拍到对方身上,也得要了对方半条老命;

    杨师厚用的则是盘龙湛银枪,枪身为梨花木所制,枪刃锋利无比。相较于王彦章铁枪的势大力沉、以重啃,杨师厚走的明显是凌厉刁钻、以快取胜的路子。

    “哈哈哈,子,今日你当众跪下来给本将军认错,我就饶你一命!”

    发现杨师厚一直在架枪格挡,全无进攻的意思,王彦章只道对方是害怕自己。哈哈大笑两声,越战越勇。

    “呵……匹夫。”

    然而杨师厚先前的举动,并非害怕或者打不过王彦章,只不过一直在试探对方的实力。

    此刻套出了王彦章的枪法路数,又见对方洋洋得意,杨师厚心中冷笑两声,不再保存实力,迅速将身偏向一旁,躲开王彦章攻击的同时,手中的湛银枪寒光侧侧、仿佛白虹贯日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刺对方咽喉。

    这一枪来得又快又准、速度奇快,王彦章根本来不及格挡。此时此刻,倘若杨师厚再不收手,对方必死无疑。

    “快住手!!”

    远处观战的齐慎见状,吓得面色一寒,赶忙大声阻止。

    王彦章本人也吓得心头凛然。

    幸好杨师厚也只是想吓唬吓唬王彦章,并没有真的打算取他性命,手中枪刃来到距离对方喉咙半寸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样,这兵马副使的位置,某家可做得么?”

    杨师厚收回兵器,抬眼望着王彦章,志得意满、似笑非笑道。

    王彦章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唾沫,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低头长叹道:“你的本事,确实在我之上,哪怕公子现在让你代替我做都知兵马使,我也心甘情愿。”

    杨师厚闻言,纵马上前,笑着道:“兄台枪法不俗,力气也不弱于我,只可惜你用的是浑铁枪,速度自然慢我几分。”

    “唉……”王彦章摇了摇头,心里知道对方这是在安慰自己,顺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方才两人交手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杨师厚枪法之沉稳老道,完全是王彦章无法相提并论的。

    王彦章当时只顾着赌斗,并未意识到两饶差距,此时再仔细回想,越想越感觉胆战心惊,深知自己技不如人。

    “好了,贤明,这回你该相信孤的眼光了吧?”

    见杨师厚与王彦章,一场大战打得眼花缭乱、精彩绝伦,彼此还没有因此伤了和气,齐慎心中自然欢喜。

    笑了笑,他接着偏过脸,望着不远处的符存审、牛存节、王虔裕三人,调侃王彦章道:“诺,那边还有三位,你要不要再跟他们切磋切磋?”

    “不了,不了……以后只要是公子看重的人,末将绝不会再什么。”王彦章挠了挠腮帮,讪讪一笑道。

    实话,河中军这四人里,其实也就只有杨师厚的武艺比王彦章高出许多。

    其他三人,符存审大概能和王彦章不分伯仲。至于牛存节,此人更擅长于步战,马上功夫一般。而王虔裕则并非王彦章的对手。

    …

    安排好河中四将,齐慎领兵在原武城休整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继续拔营启程。

    时值三月,草熏风暖,燕子翩翩。

    八万大军行了不知多少时辰,当日午后,在齐慎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宣武军的治所——汴州。

    “嘶……这就是汴州城?”

    站在汴河对岸,举目向前望去,看到远处隐隐出现的城墙和宫阙,齐慎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汴州,也就是后世的河南开封。

    由于簇毗邻运河,连接南北,水利交通十分便利,五代十国时期,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朝代,乃至于后来的北宋,全部定都于此,由挫定了这座城池上百年的繁荣兴盛。

    “这里将会是孤的龙兴之地,将来孤裂土封疆,建立自己的国家,多半也要在此建都。”

    齐慎心中正暗暗考虑着。

    后方的王彦章忽然骑马走到他身畔,眉头皱成一团,低声道:“主公,末将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派使者进了汴州城,给城里的文武官员们展示了朝廷发给您的节度使旌节,命他们出城迎接。”

    “然后呢……”

    齐慎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果不其然,只听王彦章恨恨道:“谁知那帮人见了旌节,非但没有开城迎接,反而将您的旌节扣下,把咱们的人从城里赶了出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呵呵。”

    齐慎听到这里,想起从河阳军临行前诸葛爽给自己的告诫,知道汴州城里的牙兵牙将们,是想给自己这个新任节度使下马威。

    当即冷笑两声,自顾自道:“干得好,干得好啊,本王正愁初到汴州,不知道这帮人深浅,没有机会杀人立威呢,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传我的军令!让弟兄们立刻开挖壕坎,架设云梯,将汴州城从四面八方,给孤包围起来!我倒要看看,这帮骄兵悍将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与孤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