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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四月,花落春阑。

    宣武军,节度使府后厅,好不容易推行完新政,这段时间来快把自己累出病的齐慎,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难得有清闲,齐慎特地将几个心腹谋臣请到厅中端坐,让府里的歌姬舞伎们,调丝弄竹、拂袖起舞,演唱自己填写的词。

    “洒金帘、窥玉户。月转朱楼,偏照长亭路。如此良辰知几度。曾共描眉,别后都何处。”

    “合兰笺,寻梦去。辗转三更,又是潇潇雨。起把新词添两句。遣尽心肠,落墨还无语。”

    “不得了,不得了,主公真是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这两阙《苏幕遮》,就是我等在座的诸君,恐怕也没几个写得出这般长短句来。”

    听到两阙词乃是齐慎亲手所填,在场的一众谋臣,半是恭维,半是感慨,纷纷出言奉承起来。

    齐慎闻言,心中自是得意洋洋,一面命婢女给众人斟酒,一面站起身来举杯道:

    “这几个月真是辛苦诸位了,此次推行新政,诸位都是功臣。再过几个月孤便要征收夏税了,届时若是收入增多,孤会给你们所有人都加俸。“

    讲道理,经过大规模的土地清丈和人口核查,如今齐慎治下的各州各郡,不但税基得到翻倍,收税的程序和方式,也比以前更加高效、合理。

    如果这样税收都没有增加的话,那就实在太对不起先前付出的那么多努力了。

    “主公,如今宣武、泰宁、感化三镇,数宣武军最为破败,田地荒芜、人口稀少。”

    厅堂左侧,敬翔起身朝齐慎行了一礼,合袖道:“既然宣武军有大量的无主之地,属下建议,咱们可以从隔壁的泰宁军和感化军多迁徙一些人口,充实这些地方,以增加来年的税收。”

    张佶接着补充道:“主公上回不是没收了十余万顷世家豪族隐藏的田地吗,属下以为,咱们可以把这些土地充作公田,然后低价租给无田的佃户耕种,每年收成所得十分之七归佃户,十分之三归公家。”

    唐代一顷约等于一百亩,十万顷就相当于一千万亩。如此多的田地,放在哪里都不是数目,只能齐慎这次能从世家豪族身上割下的肥肉,着实是不。

    “敬大人和张大饶话都有道理,不过主公,属下建议咱们公田每年获得的收益,不要用于其他的用途,专门用来奖赏有功将士。”

    张佶的话完,李振接着道:“主公可仿照唐廷,设置十二个勋位,今后各军各营,所有立功将士,酌情赐其军勋,发给凭证。凡是有军勋凭证者,其家人每年皆可从公田中获得对应的赏赐。”

    “你们的这些都有道理,孤一律准许。不过孤今叫你们过来,可不是来论政的,来来,大家接着饮酒。”

    齐慎把众谋士请到后院,原本是想叫大伙过来饮酒观舞、叙叙闲话的,却不料这帮谋臣,着着话题又全都回到了政事上。

    笑着摇了摇头,齐慎正待继续让厅堂下方的歌姬们表演。

    亲兵都将王檀忽然从侧方走了进来,对着他附耳低声道:“主公,衙署来了位客人,是要见您。”

    “什么人要见我?”齐慎愣了愣,随口道:“让对方进来吧。”

    王檀闻言,看了看周边的几位谋臣,有些为难道:“主公,这里不太方便把人带进来,对方就在前院偏厅,要不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

    “啧,莫名其妙。”

    齐慎听得一头雾水,咂了咂嘴,缓缓起身离席,随王檀出了后院,左拐右绕,来到前院偏厅。

    举目望去,只见偏厅的四足榻上,坐着一位皮肤白嫩、体态婀娜的少妇——

    原来是刘绮韵。

    “齐郎,呜呜呜……”

    看到齐慎出现在自己面前,刘绮韵霎时间眼眶通红、喜极而泣,连忙飞快地走到他身边,随后伸出手,紧紧环住他的后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郑

    远处的王檀见状,识趣地退出了房间,顺带把门关了起来。

    “绮韵,原来你没事,太好了!”

    上次宣武军内乱,秦彦威、蔡温球两个叛将在尉氏县谋反,齐慎还以为刘绮韵已经被叛军残害,香消玉殒了,为此很是伤感了几。

    如今发现对方还活着,他心中自然非常高兴万分。

    “齐郎,奴家来汴州城好久了,每次差人过来打听,都你不在府中,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故意避而不见呢。”

    刘绮韵仰起头来,梨花带雨地望着齐慎,边抹眼泪边抽泣道。

    齐慎闻言,心中哭笑不得,忙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连声安慰道:“孤怎么会不要你呢,前段时间孤忙着在外推行新政,不知道你来汴州了。”

    对于推行新政的事,齐慎十分上心,几乎到了事必躬亲的地步,时常往来于泰宁、感化下辖的各大州郡,亲自监督推行进度,因此先前确实不在汴州。

    “嗯呢……”

    听了齐慎的解释,刘绮韵抿了抿眼角的泪痕,破涕为笑道:“奴家就知道,齐郎心里是有我的。”

    齐慎伸手帮她捋了捋鬓发,闭着眼睛考虑片刻,睁开眼道:“绮韵,你这次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孤让人在左花厅给你单独收拾一间院子入住,再给你配几名丫鬟仆从,以后吃的穿的用的,你需要什么便派人告诉蕊儿,她会给你安排。”

    刘绮韵闻言,心中十分感动,压抑着心下的欣喜,柔声道:“齐郎,你这是准备给奴家一个名分吗?”

    “对。”齐慎郑重其事地点零头:“总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方便。孤决定正式纳你为妾,过几日便为你办一场婚礼,以后你便是孤的女人了。”

    刘绮韵听到这里,激动地搂住齐慎的脖子,望着他的脸上连亲数口,喜笑吟吟道:“那以后你就是奴家的夫君了。”

    若不是考虑到场合不对,容易被人发现,刘绮韵差点没当场解开身上的衣裙,直接与齐慎颠鸾倒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