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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流氓人渣

    在绝食第二的晚上,陈旭和他爸谈条件,只需要陈爸供养第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剩下3年半的学费和生活费她会自己靠家教和兼职打工赚钱供养。

    看到女儿倔强而又懂事的眼神,陈爸当时当着陈旭的面扇了自己两耳光,噙着满眼的泪水走了。

    陈旭果然争气,在上大学3个月后,她就开始不向爸爸要生活费了,连学费也全部是自己挣来的。

    刚开始陈爸还疑心陈旭是不是在大城市靠出卖色相赚来这些钱的,村里也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出来。

    但在这件事情上,陈妈妈始终给了女儿的最坚定的支持。

    她明白自己女儿的性情和做事风格,陈旭是宁愿饿死也绝不会去做那种事的。

    到大二大三的时候,除了满足自己学费和生活费的花销之外,陈旭的兼职所得,每年还能给家里带回几千上万的现金。

    这一下子就解决淋弟的学费困扰。

    这,是村里从来没有过的事。

    村里人也终于开始艳羡陈家有这么一个成器的女儿,她撑起了家里的一片,果然是“知识改变命运”不假呀!

    其实,陈旭并不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在不同时期,村里先后出过几个大学生。

    但他们不止只会跟家里伸手要钱,有时甚至还会嫌家里给的钱太少而大吵大闹。

    有了这样的经济基础,陈旭后来继续研读研究生,陈爸虽也颇有微词,但还是同意了,但对她执意要考去外省甚至遥远的南方城市读研究生极为不解。

    ……

    听到这里,张一尘明白:

    陈旭大概跟所有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一样,这么多年以来她只会跟家里报喜不报忧。

    长期形成的隐忍而顽强的性格,让陈旭选择独自默默承受着在大学期间承受的那些痛苦和委屈,甚至连最疼爱她的妈妈她都只字未提。

    可能她知道,病弱的母亲面对她的困境,除了陪着她流泪,什么也给不了。

    可怜陈爸,这个一生都觉得自己最辛苦最委屈的男人,可能至死都没有明白陈旭曾走过怎样一段幽暗的岁月。

    看着患有脑瘫而手脚蜷缩的陈浩阳,想到她那时不时羊癫疯发作的母亲,张一尘想,要不是他们真的需要陈旭,大概陈旭早已在某一个生命至暗时刻选择了一跃而下。

    了解得越多,张一尘越在心里心疼陈旭,对她的爱意又增长了几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个给他生命带来阳光的女孩,本身值得拥有更多阳光。他要好好帮她,倾尽自己所能去爱她、去温暖她,只要……她能接受自己的全部过往。

    谈到自己未来的打算,陈浩阳垂下头,轻声地道:“我希望我能像姐姐一样考上大学,然后毕业后能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就校”

    张一尘点点头。

    陈浩阳身为一个脑瘫患儿,能将身体机能恢复到能基本生活自理,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奇迹了。

    不知道在此期间陈旭和陈妈妈付出了多少汗水和泪水。

    但即便康复得不错,但陈浩阳也还是没办法干重体力活的。

    如果不能靠读书,将来在城市谋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辍学回到农村的陈浩阳,干不了农活,就基本算是废人一个,成为一个一辈子靠人施舍度日的可怜虫。

    “你一定行的!只要你好好努力加油,第一年考不上就复读第二年,第二年不行就第三年,……只要你自己不放弃,总有成功的一。”张一尘将陈浩阳有些蜷缩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真诚地道,“你放心,我相信你姐一定会支持你,我也会一直支持你,你这个弟弟我认了!”

    “谢谢姐夫!”陈浩阳感受着从张一尘手心传出的温暖,同样真诚地道。

    张一尘笑了:“你这家伙,这么快就叫姐夫了,心你姐揍你!”

    张一尘在陈浩阳的胸口轻轻地擂了一拳。

    “姐夫,姐夫,姐夫……我就认你做我姐夫!我姐就是揍死我我也敢!”陈浩阳撅着嘴道。

    “呵呵呵呵……我也认你这个舅子!”张一尘松开抓着陈浩阳的手,一把把陈浩阳抱在怀里,弄得旧床板一阵嘎吱作响。

    “哦,对了,有件事我问一下,”张一尘忽然想起什么,他扶陈浩阳在床背上坐好。

    等两人坐好后,张一尘问道:“今下午,我们在起那个本家叔叔的时候,我看你妈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话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张一尘问起这个话题,陈浩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也投射出憎恶和仇恨的光芒。

    “怎么回事?”张一尘不明所以,见陈浩阳久久没有话,追问道。

    “那……就是个流氓、人渣……!”许久之后,陈浩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其实,看下午陈家爷爷对待那个本家叔叔的厌恶和毫不客气,张一尘就猜出,那个家伙肯定在村里不受待见,但至于恶劣到什么程度,他并不了解。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村里有名的流氓地痞。偷鸡摸狗、调戏妇女,对他来就是菜一碟。只要看见漂亮女人,他就双眼放光,不止在言语上占人家便宜,还色胆包地找各种借口上前动手动脚 ……”陈浩阳愤愤地。

    张一尘皱起眉头,内心对这种人充满了鄙视,“你们村里的男人们居然能容忍这种人存在?”

    陈浩阳回道:“如果自家女人被欺负,谁能咽得下这口气?遇上这种事,他们一般都会去找他理论,甚至叫人去把他打一顿。最严重的一次,村里一个人把他的腿打断了,头也打破了,让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这下……他总该老实了吧?”张一尘皱着眉疑惑地问道。他之所以疑惑,是因为看今下午那个家伙在陈家院子里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点也没收敛,不像是改过自新的样子。

    “结果……那个打饶被抓起来判了3个月的刑。除了负担他的医药费之外,还额外赔偿了好几千块钱呢!”陈浩阳愤愤不平地。

    “吁……”张一尘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其实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调戏妇女只构成行政处罚,最多罚点款或拘留几日,而这种事往往取证非常困难。

    但殴打他人构成轻伤以上的,就涉嫌构成故意伤害罪了,属刑事处罚,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农村人一直信奉的杀人偿命、受辱反击的朴素真理,在现代法律体系里是行不通的。

    陈浩阳接下来的讲述中,向张一尘展示了这位流氓无赖的发迹史,也揭开这个村子权匪勾结的暗黑一面。

    虽然陈浩阳的讲述中有很多是“听”或者他自我想象而杜撰的部分,但张一尘本身也是出身农村,对农村的现实也有基本的认知,所以在他看来,陈浩阳的讲述中大部分还是接近事实本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