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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魏国公中山徐武宁王达

    有旨:追封徐达为大明中山王,谥号“武宁”,赐葬在钟山之阴。朱元璋亲自为徐达撰写神道碑文,礼部改称为“御制中山徐武宁王神道碑”。

    翌日,再准徐达配享太庙。其长子徐允恭,袭魏国公爵。

    魏国公府,一片肃穆。全家老,齐齐的跪在徐达的牌位前,一动不动。朱元璋将亲自来为徐达凭吊。

    因此,就有了除去血亲之外,旁人不得哭的规矩。

    “老爷,吴王千岁到了。”

    徐允恭正跪在蒲团上,听得管家的,不禁皱眉,“吴王到了,咋的,皇爷是没来?”

    管家不知为何,不敢回答,“要不,您先去瞧瞧?”

    罢,徐允恭快速起身,径直就往门口去。到了拱门处,又站住脚,回头看一看,厉声喝问,“该哭的继续哭,不该哭的都给老子闭嘴。”

    似是又想起什么,嘴上更不留情,“去,把老三(徐增寿)看住了,不准他跑出来。再过些日子,让他跟着我进宫给吴王请罪。只要吴王不准他起来,他就给老子一直跪在那儿!”

    管家声答应着,“爷,朝廷不是罚过三爷了。”

    徐允恭冷哼道,“那又如何,老爷子人没了。咱们魏国公府,往后就得指望着太子与吴王。他俩眨个眼睛的功夫,就是魏国公府上上下下几十口的性命!”

    扯过几根孝带,绑在头上、四肢,抬脚就往门外走。

    “臣徐允恭,携徐家老,参见吴王千岁!”

    徐允恭对着朱允熥,深深的拜下。朱允熥没话,他便是不起。

    朱允熥赶紧扶起徐允恭,“魏国公快请起。”

    再清了清嗓子,朱允熥接着道,“皇爷爷有旨,老国公擢升中山王,谥号武宁,许葬中山,配享太庙。礼部尚书董伦,主中山王丧治。中山王长子,袭魏国公爵,世袭罔替。”

    再深拜之后,徐允恭才慢慢的起身,“臣领旨谢恩。”

    朱允熥扶住徐允恭,“中山王新丧,魏国公不可太过悲伤。皇爷爷有旨意,徐家三子,赦免其罪,可享富贵。”

    趁着左右没人,徐允恭四处看看,悄悄在朱允熥耳边低语,“殿下,往后您若是有用得到徐家的地方,您只管开口。除去皇爷、皇后、太子,吴王您可下令整个徐家。”

    朱允熥饶有深意的看一眼徐允恭,良久才开口道,“无妨,送好中山王最后一程。”

    未走几步,礼部的人跟着便到。

    打首的礼部尚书董伦,拜一下朱允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魏国公中山徐武宁王达,始余起兵于濠上,先崇捧日之心逮兹。定鼎于江南,遂作擎之柱。方今九夷八蛮,大者畏力,者怀德,非将军忠诚耿耿,以劳为逸,何由臻兹。将军功昭上下,泽及兵农,而于人欲之私秋毫无犯,此其明智者乎。”

    “其在军中,日延礼儒士,古兵法。及将帅行事,亲折其是非成败,莫不心服。至料敌制胜,与汉唐名将等,而忠义仁厚过之。故能辅成帝业,为开国功臣第一。”

    “破虏平蛮,功贯古今融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

    【《明太祖实录》】

    徐允恭带着一家老,跪着迎接悼文。双手捧起,面而庄重。直至双文入手,徐允恭才堪堪起身,“臣,谢吾皇隆恩。”

    将几人一并迎进府中,徐允恭故意放慢脚步,跟在朱允熥身边。

    “三爷...”

    这个称呼,倒是让朱允熥觉着意外。“三爷”的称谓,是淮西勋贵之中,站于他这一边对他的称呼。

    徐达,虽同为淮西勋贵,却并不在此粒

    虽与淮西勋贵们一样,对朱允熥示好。但在公众面前,徐家却是从不站队。哪怕是太子朱标,徐达也不明面上去挨着。

    在旁人看来,徐达不搞党争,只受命于朱元璋一人。

    因此,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徐达或者是徐允恭,对朱允熥的称呼,多为“吴王”或是“殿下”,鲜影三爷”。

    今日这么一叫,徐允恭这是要明着站队了。

    “你吧,孤听着呢。”

    徐允恭声音很,“三爷,家父未亡前,有话给三爷您。”

    朱允熥顿住脚,面色凝重,“中山王什么交代。”

    “家父了,三爷您若是有心处置藩王。就一定得快而绝,断不可犹犹豫豫,拖一个尾巴。”徐允恭头低的更深,声音也更,“徐家上上下下,唯三爷您马首是瞻。”

    “孤...孤知道了。”朱允熥轻轻的点一点头。

    坐在侧位上,耳边尽是嘈杂的声音。

    朱允熥深叹一口气,心中百味杂陈。又一位老将,没了。朝廷中的可用之人,也是越来越少。

    脑子里还想着事呢,朱允熥突然的瞧见许久没见的徐增寿。

    徐增寿明显是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是渐渐的显瘦。跪在徐达的牌位前,大声的痛哭。

    声音发颤儿,听着让人揪心。接着,徐允恭抓住徐增寿的领子,来到朱允熥面前,“老三,和吴王请罪。今儿吴王不点头,你就别起来。”

    两个人,互相的瞅着。

    徐增寿的眼中,似有不甘,被徐允恭压着脑袋,咬住牙,“臣给吴王请罪。”

    朱允熥眯起眼睛,也如徐允恭一样,把手放在徐增寿的脑袋上。手掌侧过,做刀状。对着徐增寿的脖子,使劲往下砍。

    脖子吃痛,徐增寿抬起手,惊恐且不解的看着朱允熥。

    “这一刀,就当是砍过了。替皇爷爷砍,替中山王砍。今儿,在中山王灵位前,孤不让你难做。既然魏国公了,那孤便也不去深究了。”

    话完了,可放在徐增寿脖子上的手,却迟迟没有拿开。

    徐增寿挣扎几下,抬头去看朱允熥。

    后者,也用着平静、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四目相对时,徐增寿竟然全身惊出汗来。他不敢再看,将脑袋别向一边。

    朱允熥低下头,嘴巴贴在徐增寿的耳边,“上一回,皇爷爷是看在中山王的面子上,饶你一条命。可下一回,没有中山王了,你可真得好自为之。毕竟,没人能帮你了。”

    冰冷的话,进了徐增寿的耳朵里。

    他惊恐的抬头,盯着朱允熥,几番挣扎之下,闭上眼睛回答,“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