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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玩火自焚

    群豪迤逦行到不老峰下的岩洞旁。曲蒹葭招手唤过小翠:“把客人们都引出来吧。”

    小翠道了声“是”,进到那处石洞中。过了好半晌,洞内脚步声渐响,似有许多人行了过来。群豪凝目瞧去,只见人影一闪,当先奔出一个小男孩。

    范娘子惊喜交加,扑上前去,把那孩子搂在怀里,双手抚着他耳根上的伤疤,眼神中全是慈爱:“儿啊,你还疼吗?”

    那石洞颇为狭窄,他们母子二人堵在洞口说话,旁人便行不出来。心急的人忙将二人扶到一边。

    只听咚咚声渐近,一名少女拄着拐杖从洞中走了出来,她身子猛地一晃,双目微闭,似是被阳光晃花了眼睛。黄鹄急纵上前,将她扶住:“青儿,这……这可太好啦!”

    黄鹤单腿跃了过去,向她裙下一瞥,见果然只剩一足,顿时怒气冲天。拔剑在手,喝道:“姓曲的,这怎么说!”

    青儿压住他的剑柄,道:“三叔,你别错怪好人,我们的性命是曲帮主救下的。”

    黄鹤满腹疑惑:“这怎么会?”

    米入斗心中一动:“若儿四处惹祸,曲蒹葭一定早就得到了消息,不动声色地将被她掳走的人救了出来,藏在地道里。唉,如今真相大白,她这可真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向黄若望去,见她便似犯了大错的孩子一般呆呆站着,双眸黯淡呆滞,全然不复往日的灵动。米入斗心头不由得又是一痛。

    洞中陆陆续续又行出来十余人。每行出一人,场上便有一群人欢呼着冲过去,将他接下来。众人生离死别之后,比往日更增一层亲密,有的欢声笑语,有的问东问西,有的哭哭啼啼,场上乱做一团。

    丐帮贺百灵被小翠搀着,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孙铜掌双眼紧闭,嘴唇发青,却是由人背出来的。

    施铁掌见师兄虽然苟延残喘,可毕竟还有一口气在,脸上喜色难掩,向曲蒹葭微微一躬,道:“谢了!”他生性孤傲,为人阴狠,开口谢人,却是十数年来的头一遭。

    曲蒹葭从怀中取出个小小的锦盒,递了上去:

    “尊师兄旧日曾受人所创,大损真元。此次又受断掌之苦,失血极多,只怕朝不保夕。这里是八粒‘养气正生丹’,每粒可保他一月无虞。八个月内,小女子当尽力找到根治的法子。”

    施铁掌脸上怒气一现即隐,哼了一声:“曲帮主大恩大德,三江帮不敢或忘。”

    他说得言不由衷,曲蒹葭也不介意,笑道:“施帮主客气了。小妹另有一件要紧的物事,等此处诸事一了,就交还给您。”

    施铁掌脸色一变:“是……那本书?”声音微微发颤,显然极是激动。曲蒹葭点了点头,笑容中大有深意。

    转眼间,最后一人从洞中探出个头来。他趴在石壁旁,小心翼翼地往外瞄了一眼,忽然大叫一声,掉头钻回洞中。

    王平晋喝多:“正榆我儿!”迈开虎步,冲进洞里,将他拽了出来。

    王正榆面如土色,躲在父亲身后,指着黄若道:“她……我这只手就是给她斩下来的。爹爹,你快把这小贱人杀了!”

    众人见他如此怯懦,全不似乃父那般威仪棣棣,不由得心中慨叹:“王老侠何等英雄,哪知独子却是个脓包,只怕他老人家哪天两腿一蹬,太原王家的门面就此堕了。”

    王平晋喝道:“正榆,怎么回事,你说个清楚。放着爹爹在此,由不得她嚣张!”将大刀重重一顿,“嘭”的一声,刀杆深入石中。

    不老峰下岩石极是坚硬,就算用刀尖剑锋去戳,也未必能留下什么痕迹。那关刀刀杆足有鹅卵粗细,却被他随手插入石中,这份力道,世上罕见。众人见王平晋虽耄耋之年,筋骨雄壮却绝不亚于壮年之时,顿时一声大采。

    王正榆道:“回父亲的话,那天孩儿撞见这小妖女折磨两个武林同道。孩儿自幼蒙您教导,心里装着‘侠义’二字,哪能任她胡作非为?当即便跳过去搭救。哪知这贱人出手恁地狠辣,竟一刀把我这只手斩了下来。”

    王平晋赞道:“我儿做得对!我等侠义之辈,正该救危扶困,奋不顾身。”

    米入斗心想:“哼,你油头滑面,没想到口舌一样的油滑。你那时见到若儿哭昏了过去,想要趁机欺负她,这才挨了她一下。”

    王正榆接着道:“后来我昏昏沉沉了好几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天坑里面。那小贱人还有个帮凶看管着我,是个大光头。”

    黄鹤抬手指着米入斗:“是不是这人?”方才米入斗挺身去救黄若,场中之人早瞧出二人关系非同一般,黄若虽极力遮掩,又岂能瞒得过去?

    杨大海急得双手连搓,心想:“要是他当真卷入了这件事,我帮自居侠义,自然不能再立他当帮主。可项老帮主破城诀习之不易,只得他这么一个传人,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