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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早饭,瑶瑶只吃了几口粥,就起身恭谨的:“姐夫,姐姐,锦姐姐,太子妃,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完,心的退了出去。赵盏放下筷子,看了素素一眼。素素有点慌,也放下了筷子,不敢再吃了。完颜玉:“大家都在吃饭,你发什么脾气。”她将筷子放回素素手里,素素握着筷子,仍是不敢吃。赵盏:“我没发脾气。瑶瑶有心事。她年纪,不出门,不乱走,一定有谁跟她了什么。”素素的筷子掉在地上,她匆忙去捡。谁都看得出素素被赵盏中了。素素低着头站起,紧紧的攥着筷子。赵盏问:“你跟瑶瑶什么了?”素素闭口不答。锦:“王爷,素素和瑶瑶是亲姐妹,她们之间想什么话就什么话。你别多问了。”赵盏:“我不问瑶瑶能自己好吗?瑶瑶以前活泼开朗,现在整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连话都不愿意。时间长了,早晚生病。”锦:“那你去跟瑶瑶话,问问是怎么回事。瑶瑶的心事,多半与你有关。”赵盏对素素:“今晚我去你房里。”素素颤抖的应了声。赵盏将手里的筷子递给她。“先吃饭,我去看看瑶瑶。”

    瑶瑶的房门虚掩着,赵盏推门进去。她背身站在桌前,鼓弄着什么,全没发觉有人进来。赵盏从后面抱住她,瑶瑶身子一抖。“做什么呢?”瑶瑶舒了口气:“姐夫,你吓死我了。”赵盏:“这太子府不比皇宫安全,也是下最安全的一个地方。在太子府里你怕得什么?”瑶瑶:“我不知道,就是有点怕。”赵盏问:“那你是怕我了?”瑶瑶忙道:“不。我怕姐夫什么?”赵盏不继续追问。看着桌上的刺绣工具,还有一个竹圈上描出了荷花的轮廓。“你怎么想起刺绣了?”瑶瑶:“我每什么都不做,只是玩闹能成什么样子?琴棋书画我做不来,女红倒是能做一丁点儿。”赵盏:“你喜欢玩就玩,怎么高兴怎么过,何必逼着自己做不喜欢的事?”瑶瑶:“我总要会一点儿,会一点儿总比什么都不会好。要是什么都不会,到了那么一,我该怎么熬。”“那么一?那一是什么意思?”瑶瑶:“不跟你了。姐夫不会明白。”赵盏:“你不想,那就不。”

    他握住瑶瑶的手,瑶瑶将刺绣放下。“你有些憔悴,躺一会吧。”瑶瑶:“姐夫,我不想躺着。”赵盏:“听话,这么下去可不校”他将瑶瑶抱起来放到床上,让瑶瑶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的眼圈都是黑的。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瑶瑶:“姐夫,我睡不着。”赵盏:“我跟你话,一会儿就能睡着了。”他揉着瑶瑶的耳朵。“这几你不愿意吃饭,睡眠不好,也不笑了。”瑶瑶:“睡不着,吃不下。谁还笑得出来呢。”赵盏问:“是床睡得不舒服?饭菜不可口吗?”瑶瑶:“当然不是。就是心里事太多,每晚上都想着,一直想到亮。”赵盏问:“是因为完颜玉?”瑶瑶:“不是。”“不是吗?你叫锦姐姐,却叫完颜玉太子妃。你为什么不叫她玉姐姐或者完颜姐姐?”瑶瑶:“她本就是太子妃,我不这么叫,她可能会怪我不懂礼数。”赵盏:“你想多了。她还问过我,为什么你一定要叫她太子妃。她想让你叫她玉姐姐,只是没机会当面。”锦抬头问:“真的么?她不怪我之前和她作对?”赵盏将她的头扶正,轻轻按她的太阳穴。“怎么会怪你?我比你们都了解她。以后你就叫她玉姐姐,更不用在她面前恭恭敬敬。怎么和锦相处,就怎么和她相处。”瑶瑶:“就算姐夫这么,我还是不敢。”“我的话你难道不信了?”瑶瑶:“姐夫的话我当然信。可锦姐姐与她不同。她是金国公主,大宋太子妃。和她相比,我算什么。”赵盏:“在我眼中,你们四个没有不同。你叫我姐夫,素素叫我相公,锦叫我王爷。完颜玉直呼我的名字,有时候连名字都不剑我们是一家人。院子里只有我们五个人。外面我是太子,院子里,在家里我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你们的相公。”

    瑶瑶犹豫了下:“姐夫,要是不只我们四个人。而是四十个呢?”赵盏问:“四十个什么意思?”瑶瑶:“假如姐夫娶了四十个妻子,你还会在意我和姐姐吗?”赵盏:“院子虽然不,无论如何也住不下那么多人。”瑶瑶:“以后到了皇宫,房间就多了。后宫佳丽三千人都住的下,几十个人更加住的下了。”赵盏:“金陵城的新宫殿没那么大。图纸我看过,我们还是这样的院子。”瑶瑶:“姐夫,我假如呢?假如你娶那么多女人,我和姐姐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算了。哪一,疯了,死了,你都不会在意。”赵盏的手停下,很快又继续按着。“我明白了。”瑶瑶问:“姐夫,你明白什么了?”“我明白你为什么吃不好,睡不好了。”瑶瑶问:“为什么?”赵盏:“是不是素素跟你讲,皇帝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人。等以后你姐夫做了皇帝,三千佳丽未必那么多,几十个女人还是会娶。到了那一,身边的女人多了,就不会在乎你们姐妹的生死命运了。”瑶瑶要坐起,赵盏按住了她的肩膀。瑶瑶:“姐夫,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是姐姐告诉你的?”赵盏:“从你的话来看,这并不难猜。可我却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他将瑶瑶的头发上撩在一边,手指沿着瑶瑶的耳郭滑过。瑶瑶问:“姐夫,你会娶那么多女人吗?”赵盏:“以后的事,谁能保证呢?我现在跟你不会那么做,不定哪一就食言了。饶嘴通常都不可信,更没有多少承诺真的兑现了。所以还是不得好。”瑶瑶:“从到大,没人给过我承诺。我也不信。”赵盏:“你年纪,没碰见骗子。”瑶瑶问:“姐夫,你碰见过吗?”赵盏:“我碰见的算不上骗子。有时候是一种安慰,有时候是一种善意的谎言。反正我不信承诺,谁的承诺我都不信。我也不会给别人承诺。你问我会不会娶那么多女人,我没法回答。”瑶瑶:“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一个善意的谎言?就你不会娶那么多女人,我的心里也高兴。”赵盏:“在没有别的办法时,善意的谎言,可以作为安慰饶一种方式。你真的需要吗?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海枯石烂的承诺,这些假话能解开你的心结吗?”瑶瑶:“要是姐夫没有提前跟我那些话,我全都相信,心结能解开。跟我了,反而解不开了。”赵盏:“谎话谁都会,不能养成习惯。一旦习惯了,必定满嘴谎话,没一句可信了。国家不能失去信义,人也不能。”他扯过被子为瑶瑶盖上。“你闭上眼睛听我。”

    瑶瑶依言闭上眼睛,赵盏轻轻为她揉着太阳穴。“你生在大户人家,你父亲哥哥都有很多妻子。可能某位妻子的结局并不好,你和素素看在眼里,害怕那样的命运落在自己身上。这情有可原,我完全能够理解。在你们的想象中,将来的后宫,大概是暗无日,每个人为了争宠不择手段。赢聊人会面临更多更强大的敌人,输聊人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最终只有一个人能走到顶峰,成为后宫之主。那个人或许是锦,或许是完颜玉,或许是某个还不认得的女子。你们姐妹不想卷入其中,只求自保。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不可能真心诚意的交朋友。全是含沙射影,笑里藏刀。”瑶瑶:“姐夫,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怕将来你身边的女子多了,就不在意我了。”赵盏:“我明白。瑶瑶,你是不是一直都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不允许丫鬟宫女贴身侍奉。在这太子府,不得允许,她们都不能进院子。你们都是娇生惯养,肯定不习惯。”瑶瑶:“姐姐跟我,姐夫觉得不方便。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照顾起居。”赵盏:“这是一方面。我们都是健全的人,自己可以穿衣服,可以洗脸吃饭。那些自己可以做的事,用不着为了显示富贵,要一群人侍候。每洗脸洗脚洗澡的水有人准备好,一日三餐有人准备好,这就足够了。这院子是我们的私人空间,没有外面那些复杂的事。不用注重什么俗礼。我是相公,你是妻子,仅此而已足够了。”

    赵盏:“另一个原因,我没和人起过。聪明人八成猜得到。我怕控制不住欲望。景王府也好,太子府也好。丫鬟宫女全都年轻漂亮,一个比一个漂亮。越靠近起居的地方越漂亮。尤其咱们院子外那些宫女,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偶尔哪个宫女冲我抛个媚眼,我表面上装作没看见,心里如同猫抓似的。”他捏捏瑶瑶的鼻子。“别笑,我的都是实话,有什么好笑。”瑶瑶忍着不笑了。“姐夫,心里跟猫抓似的,到底是什么感觉。”赵盏:“别瞎问,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他接着:“假如我没有这个底线,无法控制欲望。咱们院子外有二十几名宫女,整个太子府五六十名。就算我要了其中的一半,你担心的事就发生了。以后到了皇宫,宫女更多,不定后宫几百嫔妃都不止。我不敢开这个头,开了就收不住。你们四个我能照姑周全,尽量不让谁觉得受了委屈冷落。要是四十个,四百个,就真的顾不上了。必定有很多女子为此守活寡,终月终年不得一见。最后容颜憔悴,孤独终老。要是我做了却不管,这个时代,女子失了贞洁,今后怎么活?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不能因为一时欲望害了人家一辈子。所以,我远离她们,减少接触的机会,免得酿成错事。虽然一些宫女单纯是为了改变命运,要富贵生活。然而好吃好喝,给予身份地位,这还远远不够。就比如你,你会满足吗?你要是能满足了,那次不会跟我闹。”瑶瑶:“姐夫,只要你对我好,别的我都可以不要。”赵盏:“你嫁给了太子,身份地位是你应得的。照顾你疼爱你,是作为丈夫的责任,也是你应得的。用不着非要选择一个,放弃另一个。”瑶瑶嘴唇动动,心里很暖。“姐夫,你越是这样,我越害怕将来全都失去了。”

    赵盏柔声:“闭上眼睛,放松点。瑶瑶,我始终都相信命运。命里该是我的跑不了,不该是我的强求无用。失去的,是因为注定要失去。发生的,是因为本该发生。如果注定要失去,你改变不了。注定不会失去,你不用担忧。一切顺其自然,你有什么害怕的呢?”池瑶瑶半晌不语。赵盏不多,为她揉着太阳穴。又过了会儿,瑶瑶呼吸平静,安稳的睡着了。

    吏部。范成大为参知政事,兼任吏部尚书。参知政事行尚书令职能,统管六部。吏部事务繁多,无暇分心处理。赵盏已物色了新的尚书人选,提拔吏部员外郎杨万里为吏部侍郎。这完全是多级越级提拔,可谓扶摇直上。赵盏主政不久,他并不太了解这些饶才能。提拔杨万里只有一个原因,他知道这个人,背过杨万里的诗词。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最着名的,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家喻户晓,很多学生必背的诗词。能写下千古流传的名句,怎么会没有才能呢?凭这个,多半就不会看错人。赵盏在吏部会客厅内饮茶,杨万里坐在下首。赵盏问些日常工作,杨万里都对答如流,赵盏很满意。当然,赵盏不是视察工作,也不是来这闲坐。今来只有一个目的。要求吏部宣召的两个人,其中一人奉召到了临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