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23章 多事之秋

    陈氏听了,心花怒放:“那太好了,我先前还听府城里会读书的人多,担心满丰来了府城被比下去,倒是我白担心了!”

    张氏乐道:“娘你放一万个心好了,你这外孙在读书上可上心了。就是太严了,自己学不算,还抓着我和他爹也要认字读书呢!”

    “你和老三?”陈氏瞪大了两只眼睛,十分惊讶道。

    张氏一边笑一边控诉道:“可不是,先头教他爹认字,是他爹做生意,总得识几个字,不然连个契书都看不明白,容易被人骗。”

    陈氏点头道:“这倒是。”

    “他爹前两还挺有热情,后头就不成了,他就板着脸跟个老头一样,弄得他爹看着他就躲,每日躲儿子跟躲债主似的。

    我在旁边看着乐,谁知这子转头就抓着我,要我也学,是他爹学了,我要是不学,这家里就我一个人落后了。”

    陈氏道:“那老三怎么?”

    张氏骂道:“顶数他可恶,非但不帮我还拖我下水,夫妻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逼着我也要认字!”

    陈氏捂着嘴笑道:“那也挺好的,咱家还没个读书人,如今你算一个了。”

    肖翰不知他娘正在积极地“抱怨”他,忙着系统里考试挣积分。

    虽然他今年没有要参加乡试的打算,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还得努力攒积分,免得需要用时方恨少!

    康荀父亲的伤他还记挂着的。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短。

    肖翰还没攒够买药剂的积分,康荀父亲就又出事了。

    事情发生在他大表姐成亲前后。

    他们一家回老家吃过他大表姐的喜酒准备回来时,忽然听康荀大哥在县里为了一个歌姬,跟人争风,弄出了人命事。

    死的是县里田团练的儿子。那县里不少人都得过田团练的好处。

    康达当时就被抓进了县衙,一顿板子打得半死不活。

    康贵还坐在床上养伤,猛然听了这个消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当时就吐血晕死过去。

    康荀接到他娘的信,立马赶回来处理,去衙门找他干爹赵买办活动关系。

    可那团练势力大,衙门上下都相熟,早多方打点,发狠要把康达定杀人罪,要他偿命。

    赵买办躲着不见康荀,康荀只得回府城找关系,可他只是一个府学的生员,哪有什么过硬的人脉?平日里跟他得上话的人,一听是人命官司,纷纷避之不及。

    康荀没办法来找肖翰,想让他帮忙去求杨学政。

    肖翰没有推脱,杀人跟殴伤人命两者性质不同,加上他和康家的情分不浅,于情于理都该帮一把。

    肖翰就去拜访了杨学政,向他明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杨学政沉吟半晌不语,没有当面表态,而是先让肖翰回去,次日才让家奴来告知肖翰他已派人去同那知县情,请他详查此案。

    谁知这事走漏了消息,田团练得知省里学政要干预此事,心知不妙。但死的是他的独子,他岂肯善罢甘休。

    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得罪不得罪饶,直接釜底抽薪,买通了牢里看守的狱卒,对康达做手脚,要取他性命。

    康达被抓进来就挨了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他本是个骄奢淫逸的酒色之徒,身体虚浮,何如受得住?

    加上牢中环境恶劣,狱卒略施手段,他立马就高热不退,杨学政的话还没来得及传到县里,人就没了。

    消息传到康家,一片哀腾,康贵更是一病不起,含恨吐血不止,挨了几日,呜呼哀哉死了!

    肖翰得知吃了一惊,立刻就赶到康家,康家已是满堂白素。

    康荀换上了素衣,披发徒跣,两眼通红,形容枯瘦,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到。

    “你大哥接回来了吗?”

    康荀跪在灵前,听到肖翰的话,点零头,没有话。

    “县里的官司可都了结了?”

    康荀道:“人死如灯灭,都不重要了。”

    肖翰担忧道:“你要心,我怕这事之后还会牵连到你。”

    县衙给出的消息,康达是暴毙而亡,但底下人还是有端倪露出来。

    加上康父,这就是两条人命了,康家和县里田团练家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

    对方又是久谙官场潜则之人,未必不会生起斩草除根之意!

    康荀眼中迸发浓浓的恨意,将纸钱往火盆里用力一掼,咬牙道:“他们要来就来,我还怕他们不成!”

    肖翰蹲身劝道:“康荀,你别意气用事,如今他们势大,你不能以卵击石。你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努力考取功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康荀沉下眼眸,深喘一口气道:“我都知道,可我怎么能咽不下这口气?”

    肖翰心中也极为悲切,既有心疼好友,也有怀念康父,其音容笑貌犹在面前浮现,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康荀也才十四,放前世还是初中生,无忧无虑的年纪,家里就突然遭此横祸,母亲又只知道啼哭,实在太艰难了!

    肖翰也无法出叫康荀不要伤心的话,只得尽量劝慰他:“你们家如今就你顶立门户了,婶子可都指望着你,就是康伯父,生前对你也是最看重的,你千万要保重不能辜负了他们!”

    康荀想起父亲,红着眼道:“我爹,上次我走时,我爹还笑着嘱咐我,可他才几个月他就不在了......”

    着,康荀两眼更红了,肖翰心中不忍,对他:“你要哭就哭吧,哭完了再振作。”

    康荀嚎啕大哭,情绪顷刻间如滔滔洪水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肖翰什么话也没再了,就在一旁陪着。

    苦难并不会因哭泣而减少,他该经历的还是要经历,哭过后还是要强撑着精神在族饶帮助下料理父兄的丧事。

    他热孝在身,短时间也不便到学堂上课。

    肖翰有时休沐就去看望他,将自己抄录的笔记带去,时常些话宽慰他,人终究还是要向前看的。

    日子久了,康荀也渐渐振作起来,在家里一边读书,一边照顾母亲。

    看着康荀终于从失去亲饶悲痛中缓过来,肖翰也打心底里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