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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晋王侍讲

    永熙帝茶到嘴边又放下,不悦道:“他还做了什么?”

    “禀父皇,儿臣听闻他时常与人议论在合庆宫同父皇的奏对,并引以为豪、扬扬自意,如此轻狂,实在有负父皇圣恩。”桓王道。

    永熙帝听了,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阴沉如冰,一言不发。

    桓王见目的达到,便跪安出去了。

    两日后。

    圣旨便下到了翰林院,永熙帝升了徐国忠为端王侍讲,肖翰也升为了晋王侍讲。

    “微臣叩谢隆恩。”

    接了圣旨,同僚们纷纷来道喜不迭,徐国忠还是那般老成,升官也看不出喜悦。

    肖翰则捏着圣旨,心里揣摩老皇帝的用意。

    徐国忠是桓王派,虽然平时低调,但还是有迹可循。他有桓王作保,升职是意料之中,但老皇帝为何要升他,还连着升了两级?

    若平衡,可晋王年幼,又不受宠,于皇位明显是个边缘化的人,派冉他身边去是何意?

    难道是永熙帝一时兴起,炒冷饭?

    肖翰心里一时捉摸不定,回到家同刘兰蓁了,刘兰蓁便道:“或许是陛下之前就记下了官人,顺势而为罢了,官人是不是太过于担忧了。”

    肖翰听了,须臾点头:“夫人的是,将来或许可以随着晋王就藩,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倒也是件好事。只是要委屈你,跟我离开京城了。”

    刘兰蓁笑道:“官人这话也太看我了,我虽身在内宅,也知朝廷波诡云谲,如今更是凶险万分,能去地方上任,对你我来,未尝不是福洞地。”

    “我有夫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肖翰在任命下来的第二,就在晋王府上见到了他这位未来的东家。

    初次见面还是在王府的后花园里。

    晋王府的花园和别处的不同,种的不是奇珍异草,而是瓜果蔬菜。

    王府一个老太监地里浇水,那位晋王就蹲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

    大概是太过投入,两人都没发觉有人来了。

    王府的长随刚想禀报,就被肖翰拦下了,想着京城勋贵中怕是难得有这样安逸平和的一幕,便不忍也不好打扰。

    他便在旁边安静等候,直等到那太监浇完了桶里的水,转身才看见肖翰。

    王府早就接到了旨意,皇上指了翰林院的人来给晋王讲学,不想人这么快就到了。

    “臣肖翰参见晋王殿下。”

    晋王先看了那太监一眼,随后站起身,拍了拍衣襟,道:“肖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殿下。”肖翰起身。

    “肖先生来此,本王十分高兴。”

    “臣才疏学浅,蒙皇上如圣恩,殿下不弃,日后定当竭力侍奉殿下。”肖翰道。

    晋王又看了看那太监,这次肖翰看得真切,只等那太监微微点头,晋王才笑着话:“我......本王早听了,肖先生是上一任探花,才高八斗,能得先生教诲,是本王之幸事。”

    “晋王过誉了,微臣受之有愧。”肖翰道,“殿下可是喜欢农物?”

    那太监便道:“这是老奴自己种的,这冷了,尚膳监送来的份例难免不新鲜,老奴就想出这么个蠢办法,自己种些给王爷尝尝鲜,倒让肖大人见笑了。”

    肖翰道:“衣食住行是人之根本,何笑有之。况我大庆以农为本,殿下和安大伴能安于躬耕,亲力亲为,叫我等佩服。”

    刚刚他从那长随嘴里得知了这个老太监姓安,是晋王的大伴,看晋王这样子,应该是陪他从长大的,对其很是依赖。

    “又开始刮风了,殿下和肖大人请回内堂吧。”

    安大伴放下桶,便引着两人回了内堂。

    安大伴往碳炉里添了炭火,又给两人一个弄了一个手炉,方才退至一旁侍立。

    “敢问殿下,从前跟夫子学了哪些书呢?”

    晋王埋头道:“来惭愧,四书中只学了《论语》、《孟子》,《大学》只学了一半。都是我过于愚笨,从前先生教的总是不明白,也记不住。”

    肖翰真没想到这个王爷居然十岁了连四书都没学完,可见他是真不受宠,没人在意。

    肖翰此刻便同情心泛滥了,在他面前坐下,冲他微微一笑:“无妨,一次记不住可以多记几次嘛,只要殿下认真学,就一定可以的。”

    晋王抬头道:“当真吗?”

    “当真,微臣时候记忆也不好,背书通常要记很多遍的。那时我也很苦恼,夫子就同我,饶资秉性不一,不必同别人去比,只要今日比昨日收获得多,便是极好的。”肖翰点头道。

    晋王听了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若有所悟,两眼发光道:“肖先生的是,我一定加倍努力。”

    “好,那我们开始吧。”肖翰翻开书,认真讲解书中内容,遇到生涩难懂的地方,还会给王爷举例讲解,深入剖析,也会同他一起探讨,听取他的见解,从而引导他发散思维。

    短短半日的时间,晋王李炽就觉得这位肖先生讲得太好了,许多从前他不懂的地方豁然开朗了,仿佛堵塞的河道突然被疏通了一般。

    以往他上先生的课,只觉得枯燥无味,现在竟然意犹未绝,还想再听肖先生讲下去。

    肖翰望着李炽求知的目光,笑道:“贪多嚼不烂,今日就到这儿吧,殿下今晚再温习温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做上标识,待臣明日再为殿下解答。”

    “先生的是,是我心急了。”李炽道。

    “殿下好学,这是好事。”肖翰见李炽低着头,白净的脸顶着一头浓浓的黑发,活像一个乖宝宝,便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李炽懵了,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望着眼前这个人。

    肖翰立即就意识到了不妥,将手背在身后轻轻用另一只手抽了一下,让你手贱!

    “臣一时失仪,殿下恕罪。”

    李炽一只手本能地去摸后脑勺,停在刚刚肖翰摸过的地方,须臾摇头道:“先生是父皇派给我的老师,便是我的师长,不必如此见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