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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道:“我叫厨房给你弄些吃的,你吃了我们再话吧。”

    “姨。”

    “去吧!”张氏不容置疑道。

    钱妈妈叫来丫鬟,将黄宝珠扶了出去。

    “那该怎么办,她家里人都走了,只留下她,也不是个事啊!”

    张氏道:“要不把她留在家里,反正家里那么宽,给她一间房也碍不着什么。”

    钱妈妈面露为难,闭口不言。

    “怎么,有什么为难吗?”张氏问道。

    钱妈妈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来我们家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张氏问道,“吧!”

    钱妈妈这才道:“老奴以前是王家陪嫁到刘家的,王家是个大家,有许多规矩,虽然繁琐,但却很讲究。

    其中有一条就是,受过罚的奴婢,是不能再留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为的是防止奴婢心生怨恨,报复主子。

    黄家因为表姐这事,多次跟夫人公子有龌龊,为了家宅安宁,夫人最好不要将表姐留在家里长住。”

    张氏诧异道:“我们虽然有不和,但也不至于成仇人吧?”

    “凡事不问会不会,而问应不应该!富贵人家更应该谨慎,怎可能用自己的安危,去赌别饶仁善呢?”

    张氏听了,好半才微微点头:“你得对,我家能有今不容易,不能去赌!那,应该怎么安置她呢?”

    送也送不得,留也留不得,要是不管,传出去,肯定会被人闲话的!

    张氏就把肖三郎叫了回来,跟他了。

    “让她一个人待在黄家,确实不安全。”

    肖三郎左思右想道:“干脆就把她送到岳父岳母家,请他们照顾,我们每个月送些钱物过去,也算尽了心意。”

    张氏眼前一亮,拍手叫好道:“这样即免了我们的麻烦,又不会给我爹娘他们添加金钱负担,还是三哥你想得周到。”

    肖三郎笑道:“这事也只能这么办,我们家是不好留宝珠的,钱妈妈得很对。”

    张氏点头道:“嗯,以后遇着事,我一定会多听她的话。”

    黄宝珠吃了个饭回来,就发现张氏口气变了,按照朝廷规定,自己不能离开宁川。

    “按照我的心思,肯定是想送你去集云,跟家里团聚的,只是违法的事我们不能干,你只能留在宁川了。”

    “这是真的吗?”黄宝珠怀疑道。

    张氏回答道:“自然是真的,刘妈妈从前在衙门里伺候,律法听了不少。”

    “可,可我一个人,如何生活啊!”黄宝珠哭道,“姨,我好不容易回来,路上遇上拐子,要不是我机灵,早就不知被拐卖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要我一个人回家,要是那些地皮流氓趁机溜进来,叫我怎么活呀!”

    张氏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道:“别怕,我跟你姨父已经商议过了,你先去外祖家住些时日,往后的事,我们再商议。”

    “去,去外祖家?”黄宝珠愕然道,那个脏兮兮的乡下?

    “姨,我跟舅舅家不熟,舅母也不喜欢我,我不想去舅舅家。”黄宝珠哀求道。

    张氏笑道:“正是因为不熟,才要住在一起增进感情嘛!

    你看我们家跟你舅舅家,从前不就是住得近,感情才好的吗?你去了后,我隔段时间会送钱和东西过去,你舅妈也就不会什么了!”

    “我......我舍不得姨和姨父。”黄宝珠挣扎道,她想留在肖家,这么大宅子和下人,可比去集云找爹娘强多了!

    张氏道:“你舍不得我们,可外祖母也舍不得你啊,她知道你的事到现在还在伤心呢,你去陪陪她不是正好吗?”

    “可......可是......”黄宝珠还想挣扎一下,却被张氏直接打断。

    “好了,就这么定了,晚些我就叫人套车送你过去。”张氏直接一锤定音。

    黄宝珠寄人篱下,也没底气,只得由着他们送回了张家。

    到了张家,外婆陈氏心疼她,但徐氏却不惯着她,每日和家里人一样要干活。

    陈氏虽然心疼,但也觉得宝珠太娇气,干点活也挺好,就由着徐氏安排。

    黄宝珠有心想要反抗,但自己的用度都是张氏给的,比起她跟肖家的关系,肯定是徐氏他们更好。

    因此也就没了撒泼的底气,开始干活,她也过上了她最不想过的农村生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肖翰回到京城,去兵部报到后,新的京居生活开始了。

    新庆帝还不到三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新登大典,颁布了许多诏命,朝内朝外一片新气象。

    有人欢喜有人忧。

    例如户部尚书沈义甫,新庆帝下诏要他开源节流,他那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又后退了不少。

    节流好办,勒勒裤腰带总能省些钱出来;可这开源,怎么弄啊?

    他就是个高级账房,怎么做得了财神爷呢?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沈钰来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肖翰?”沈义甫脑中快速回想了一番,“就是那个永熙三十五年的探花郎?”

    “正是他,此人因平叛有功,现任兵部郎郑”沈钰点头道。

    “这人有什么能耐?”沈义甫问道。

    “此人去年任胡邑县县令,当地的商税就增长了两倍,可见是个治理地方的好手。”

    “果真?”

    按照规定,大庆州县的赋税每年都要向户部呈报核对。

    沈义甫作为户部一把手,虽然知道胡邑县的商税增长,但因基数少,还未曾留意,经沈钰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

    他当初看了账本没有惊讶的原因是因为胡邑县税收数额本来就少,增加二三倍,跟其他富庶的州县相比,也并不突出,所以他未曾留心。

    “他都做了什么?”

    “具体的我并不清楚,只知道肖翰一到了胡邑,就先借兵,铲除帘地土匪,还了胡邑县一个太平后,便开了许多作坊,搞得有声有色。”

    “沈大人跟他是什么关系?”沈义甫问道。

    沈钰笑道:“我与他是同乡,又是同年,不过我给沈大人推荐他,并不是因为和他的交情,而是他确有真材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