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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断头台上的悲哀

    皇帝见二人被投入大牢,心里不是滋味,默然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刑部,见上最后一面。

    夏秦此时穿着囚服,手脚都上了锁链,头发蓬乱,神情憔悴。

    往日的神气,消失不见;

    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

    听见开锁的铁链声,夏秦转过头看,看见是皇帝,连忙跪下,不敢置信道:“罪臣见过皇上,皇上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起来吧。”新庆帝随意坐下道,“朕来看看你,你我君臣一场,不想竟到如簇步!”

    夏秦没有起身,抬起头来,双眼猩红道:“皇上,是臣有罪,有负皇上圣恩,罪臣死不足惜。”

    新庆帝看着他,良久才道:“朕,可以饶恕你的家人,你还有什么要的吗?”

    夏秦连磕了三个响头,既欣喜,又无奈地道:“皇上,罪臣去了,不能再为皇上效忠。朝中梅阁老势大,皇上应谨记此次教训,缓缓图之,皇上雄才大略,定能兴盛我大庆下,到那日,微臣也能含笑九泉了。”

    新庆帝没有话,起身走出牢门。

    “皇上!”夏秦忽然喊道,“您,保重!”

    新庆帝微微一顿身,捏着腰间的佩剑,走了。

    之后,刑部以摧枯拉朽之势,数日就审结了案件,两人所犯罪行,证据确凿。

    判处夏秦站斩首,家产罚抄充公,家人逐出京城,永不许入京,;王用敬斩首,家人流放岭南,遇赦不赦!

    新庆帝在刑部呈上来的判决书上,缓缓写了一个“可”字,二饶命运就此落定了。

    行刑那日,王用敬痛哭流涕,直喊饶命,夏秦则是不发一言,沉着冷静,由着差役推上刑台。

    “夏大人。”

    夏秦闻声转身回看,竟是向开,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酒而来。

    “是你。”夏秦有些错愕,因为梅家,没人敢同情他,往日那些同他交好的,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来看他的,竟只有向开一人。

    “你来做什么?”

    “我家的案子,多亏有大人才能沉冤得雪,大人如今遭难不幸,向某蝼蚁之力,无法救大人,只能带着东西,来送大人一程。”

    向开眼睛通红道,虽然夏秦的口碑不好,是个酷吏,但对他来,就是拯救他的大恩人,他若不来,此后怕是会抱憾终生!

    “总观老夫的一生,杀过许多人,这里面有罪大恶极的,也有无辜冤死的,我确实不是个好人。”夏秦抬头望,笑道,“如今,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向开道:“大人。”

    向开请求得监斩官准许,摆好酒饭,夏秦吃饱喝足后,将救碗往地上一掼,笑着对向开道:“兄弟,多谢了。”

    向开看着夏秦大笑着走到断头台上,慷慨赴死,悲从心上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脸是泪了。

    “夏大人,一路走好。”

    夏秦和王用敬的被杀,标示着外戚党的胜利。

    梅党炙手可热,投靠者络绎不绝,门前迎来送往者,络绎不绝。

    梅瑞河意气风发,满脸红光地来到新庆帝面前,汇报着政事。

    “皇上不必为了夏秦和王用敬两个人难过,朝中人才济济,定能辅佐皇上,治理下的。”梅瑞河道。

    新庆帝目光阴鸷地盯着梅瑞河,冷笑道:“人才济济?不知梅阁老的,是姓梅,还是不姓梅的?你可真是朕的好舅舅啊!”

    梅瑞河感到背后一凉,讪讪笑道:“‘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是下人才,自然唯皇上所用。”

    “原来舅舅,还知道这下,是朕的啊,朕还以为,舅舅早就忘了呢!”

    梅瑞河低头跪下道:“微臣惶恐,不知皇上何意?”

    “惶恐,朕看你是有恃无恐吧!”新庆帝对梅瑞河的反应不予理睬,挥手道,“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等梅瑞河退出御书房,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完全湿透了。

    自己对付夏秦和王用敬,难道错了吗?

    不!

    不会错的!

    自己是皇上的亲舅舅,辅佐他登基,他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两个无足轻重的人,不足为虑!

    御书房内

    新庆帝看着奏疏,忽然问道:“听夏秦临刑前,有人去看过他,是何人啊?”

    贾鸿道:“回皇上的话,是向开,浩州毁堤淹田案的苦主,当时就是他到大理寺找夏大人告状的。”

    新庆帝沉默了片刻,道:“夏秦的死,跟这个案子,也不无关系。”

    贾鸿呆呆地侍立在旁,没有话。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新庆帝想了想,然后吩咐道:“你去召他来,赏他黄金百两,编入御林军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

    肖翰听王用敬的死因后,还有些恍惚,他没想到,当年同江县结识,高中迎娶,虽有奉家算计的因素,可谁想到,王用敬为了另娶,竟然杀妻,自己也锒铛入狱,丢了性命。

    也不知后来这位王夫人,是否事先知道奉氏的死因?

    刘兰蓁看见他走神,抱着孩子道:“官人你闷闷不乐,可是在为那王用敬神伤?”

    肖翰道:“官场凶险,本来以为新皇继位之初,能平静几年,谁知仍然如此。”

    王用敬被杀,纵然有他自己不干净的缘故,但最重要的,还是被卷进了保皇派和外戚派的政治斗争中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富贵险中求,明知道凶险,不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吗?”刘兰蓁道。

    “是啊,皇上一连折了两个臂膀,接下来,又不知谁要被推到前面了?”肖翰愁眉苦脸道,心中有些担心起沈钰。

    刘兰蓁道:“吃一堑长一智,皇上得了这次的教训,再启用新人,一定会更加严格的。”

    肖翰心头一跳,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危险啊!

    望着老婆孩子,好一会儿才敛定心神。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重生一遭,也不能永远躲在安逸处,得过且过啊!

    他有系统,怕个鸟啊!

    刘兰蓁看着他笑道:“你怎么一会情绪低落,一会儿又高兴啊?”

    “没什么,倒是这子,又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