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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梅家的,阁老让我带句话,请公子今晚亥时正,于香楼“梅”字号包厢一见,还请公子独自前往,别让任何人注意到,届时公子有什么事,阁老自有主意。”

    邓琪打量着来人,怀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公子见了阁老不就清楚了,话已经带到,公子自便。”

    那人完,便消失在街巷中,独留下邓琪在原地沉思。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邓琪还是决定去看看,万一是梅阁老,自己不去,岂非错过大好良机!

    于是当晚,邓琪留下两个心腹在客栈,自己只身一人,来到香楼,准时出现在约定地点。

    “你来了。”

    邓琪闻声转头,见着一个威严的老者,虽然穿着便服,披着深色斗篷,但他一眼就认出那饶身份,当朝首辅——梅瑞河。

    “晚辈见过梅大人。”

    梅瑞河从屏风后出来,坐下和蔼道:“你祖父是本官祖父的义子,你可叫本官一声世叔。”

    “侄儿拜见世叔。”邓琪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这都是世叔重情义,不嫌弃侄儿一家,侄儿给您磕头了。”

    “快起来,都是一家子,不必拘礼。”

    “是,多谢世叔。”邓琪起身坐下。

    “一路辛苦了,家里可还好啊?”

    梅瑞河一番嘘寒问暖,倒是让邓琪红了眼,道:“有劳世叔挂念,家里原先都还好,只是近日来了个钦差,千般找茬,竟把侄儿一家都给下狱了,侄儿幸得父亲提前送出,才逃出生,只是父母如今身陷囫囵,生死不知,还请世叔施以援手,救救侄儿家人。”

    “这是怎么回事,可有什么罪名?”梅瑞河问道。

    邓琪为难道:“也不知他哪里捏造的东西,我父亲在韩王造反期间,卖给他棉布药材等军需用品。”

    “这可是谋逆大罪啊!”

    梅瑞河叹息了一番,道:“倒不是我推脱,我同那肖翰虽未共事过,但也知他不是个无中生有的,他抓了你一家,定是证据确凿的。

    国有国法,我虽贵为首辅,但也不可徇私舞弊,要知道前段时日,连我那大儿子,都被发配岭南,至今未归,我如何有能力帮你们呢!”

    “世叔,我也知为难,可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您是当朝首辅,一定有办法的,求您心疼心疼侄儿,帮帮我们吧。”邓琪哀求道。

    梅瑞河安抚道:“你稍安勿躁,你大老远来了,又是头一回见我,我也不好什么都不管,自会替你家想法子的。

    只是谋逆一事非同可,肖翰推行新政,深受皇上器重,自然会想尽办法铲除障碍,你家就算没有这一出,也会有其他罪名,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新政的!”

    “那个肖翰着实可恶,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择手段!”邓琪恨道,一双拳头握得关节直响,恨不得一坨子锤死肖翰。

    “肖翰算什么,没有皇上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

    先前还有个钦差王用敬,可惜是个贪污之辈不中用,才又立起了肖翰,不过都是为了新政而已!”

    “新政?”

    “是啊,皇上为了充实国库,就要实行新政,为的就是豪强大户家的钱,现在已经是怨声载道,民怨沸腾了。

    朝里大臣们怎么劝谏都没用,皇上就像铁了心一样,非要施行到底!

    “皇上如垂行逆施,难道就不怕下的舆论吗?”邓琪不满道,“大庆豪强千千万万,要是都不愿实行新政,难道都要杀了?”

    “这有什么,只要能充实国库,就算杀得人头滚滚又如何?”

    “那侄儿一家,岂不是没救了?”邓琪紧张道,自家难道这么倒霉,遇上这样一个暴君!

    “只要朝廷不推行新政,倒不是没有生机。”梅瑞河道,“没有新政,那肖翰就无用武之地,想要为你家翻案,也就不是难事。”

    “那该如何让皇帝收回成命呢?”邓琪连忙问道。

    梅瑞河摇头道:“难啊,自从新政推出后,多少人劝,太后和我,有的御史甚至要死谏,皇上都不予理会,我行我素!”

    “皇上如此刚愎自用,不是社稷之福啊!”邓琪愤恨道。

    梅瑞河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心中已有数了。

    再大内,徐景对向开也有些怀疑,便安排了人前去试探他对皇上的态度,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

    对皇上很是仰慕忠诚,看来是个通透之人,因此也就歇流走他的心思,向开就在做了皇帝的贴身侍卫,深受其信赖。

    宫中上下也正在为梅阁老的送别宴紧锣密鼓地准备。

    有太后的吩咐,谁都不敢怠慢,开宴之时,太后、皇帝,后宫妃嫔,还有朝中大臣和其家眷都到了,规模之大,场面之宏,比除夕夜宴更盛。

    乐工奏曲,仙娥舞霓裳。

    一番番听觉与视觉上的盛宴,美轮美奂,让人沉醉不能自拔。

    梅瑞河作为这场宴会的当之无愧的主角,被众人簇拥着敬酒,但都不敢劝,只稍微意思一下,毕竟人家是告老还乡,年纪大了。

    饶是如此,也喝了不少,太后看他喝得脸都红了,便吩咐一个内侍过去替他布菜,众大臣便也偃旗息鼓,些好听的场面话,话里恭维着梅瑞河,心里却都在皇帝身上。

    大宴之外,御林侍卫严防戒备,布放有序,胡钰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和可疑之处。

    忽然,两个侍卫急匆匆跑来,慌忙跪下道:“将军,我等在御花园草丛里,发现了一个被打晕的内侍,他的外衣和帽子都被扒了,只怕是有刺客潜入了!”

    “什么!?”胡钰不敢置信道,皇宫内苑,还有这么多人把守,居然也能让人钻了空子。

    “你们三队人马,立即跟我赶赴大殿护驾,定要捉拿住刺客!”

    “是。”

    三队训练有素的御林将士,快速在宫墙内朝举行宴会的大殿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