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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康荀猛地起身,“二虎死了!怎么可能!?”

    “大人,这是真的,还请您节哀顺变。”

    康荀不理会他,直接抽身出去。

    营帐外,邱总兵早让人押着五花大绑的张智和花胡子当众跪着,他自己手里亲手捧了个匣子,等着见康荀。

    “你怎么忽然出兵,不知道本官派康捕头前去招安降了吗!”康荀当众质询道。

    邱斌颔首道:“康大人,末将也是担心这群水寇反复,这才出兵袭击他们的。

    您之前下令让末将武力剿灭他们,末将也是奉命行事。”

    康荀满脸担忧道:“二虎人呢?”

    邱斌没有回答,只抬了抬手里的匣子道:“属下去得晚了,未能救得康捕头,大人节哀。”

    康荀早闻见了那腥臭味,强忍着不适打开匣子,里头赫然乘放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不是康二虎是谁?

    康荀只看了一眼,便悲痛不已,昏倒在地。

    “大人!”

    “康大人!”

    刘师爷和严善、李维等人连忙抬着他进回营帐,喂水的喂水,找大夫的找大夫,七手八脚,乱成一团。

    营地里的人都道康大人重情重义,至于康二虎的死,没多少人顾惜,毕竟这场仗下来,死了太多人,一个康二虎算什么!

    康五陡然听见康二虎死了,还如在梦中,得知是真的后,心头也悲惧无限,看见康荀醒了又伤心得晕过去,只得感慨康二虎的运气太差。

    惋惜之余内心深处又彷佛又有一股庆幸。

    要知道当时康二虎顺利劝降花胡子和李松的消息传来,他很是后悔没跟着同去,不然也能分一杯羹。

    谁知事情变成这样。

    当时有多后悔,现在就有多庆幸!

    而康保和赖氏听自己儿子死了,当场就哭死过去。

    醒来后三番五次来找康荀,要他严惩邱斌这个始作俑者,为康二虎报仇。

    康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道:“伯父伯母,不是我有意包庇邱总兵,他并不隶属宜江县,我虽受了谢知府的指令,主持剿匪,但也无权处置在职军官的,咳咳咳......”

    赖氏满脸是泪道:“难道你就不管了吗,二虎可是你的堂兄啊,他都是为了给你分忧,才去那贼寇的,如今不明不白地丢了命,害他的人却逍遥法外,这还有王法吗?”

    梅瑾瑜在康荀身边,替他轻轻抚背,淡淡道:“伯母,二虎兄弟出了这样的事,官人也很难过。

    可他既不是邱斌的上级,手里也没有尚方宝剑,是奈何不得邱斌的。

    若是伯父伯母觉得二虎兄弟的死有冤情,大可到府衙或者是按察司衙门鸣冤,在这儿哭诉是没用的,宜江县管不了,也没法管。”

    康保却心存希冀道:“肖翰不是成了侯爷吗,你跟他交好,难道不能请他出手?”

    康荀心中鄙夷道:“我跟肖翰是总角之交,但那也是陈年旧事了,再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远在京城,如何能伸手到南安府来?”

    “事已至此,伯父伯母还请节哀,办好二虎哥的丧事要紧,我这里还有去年的俸禄未动,都拿来给二虎哥办丧仪吧。”

    康保默然了,夫妻俩伤心丧气地出来。

    康五见赖氏还哭哭啼啼的,劝道:“伯母节哀顺变,别熬坏了自己身子,不然二虎哥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

    赖氏哪里听得进去,跟康保哭诉道:“当家的,康荀不愿意为我们得罪那邱斌,怎么办啊?”

    康保沉着脸道:“这我哪里知道?”

    康五却面色古怪道:“伯父、伯母要不还是算了吧,依我看,这事也不能全怪邱总兵,二虎哥的运气也着实太差了些!”

    赖氏听了,心中的怒气瞬间涌上心头,一口啐在康五脸上:“呸,你个没良心的,你跟二虎从一起长大,他把你当亲弟弟看,有什么好的香的都想着你,现在他被人害死,你却为害他的人话,你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康五被喷个狗血淋头,一边用袖子拭去脸上的唾沫,一边眼神懵逼道:“我的本来就是事实啊,你们邱斌害了二虎哥,可按察司衙门却他剿匪有功,还要升他的官呢,”

    “什么,他还要升官,凭什么!”赖氏闻言,两眼猩红,脖子上青筋爆出,七窍生烟。

    康五声嘟囔道:“谢知府的请功名单上,邱斌还是排名第一的人呢,这事大家都在传呢。”

    “当家的!”赖氏显然不明白、也不能接受,为什么那个不听命令、害死自己儿子的人,最后却成了大功臣!

    康保见康五言之凿凿,连忙去向刘师爷和罗光打听,竟然是真的。

    赖氏更难过了,恨不得当场厥过去,康保听了众饶话,知道这事无法逆转,只能自认倒霉。

    收了康荀送的银子,落寞地筹备起康二虎的后事了。

    至于葬礼上,邱斌自觉愧疚来上香,被康保和赖氏当众赶了出去,众人也只是唏嘘了几句,没人在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因为肖翰暗中推波助澜,关兴业的罪行很快就被坐实了。

    关兴业被判了秋后处决,家产一律抄没充公,偌大的关家,顷刻间便覆灭,树倒猢狲散了。

    余氏带着关达回了娘家,关勇无处可去,便想和荀氏和好如初,靠着荀家过活。

    但荀氏正眼也不看他,连儿子都不让他见。

    荀恪也逼着关勇签和离书,关勇可不是傻子,他现在没有做官的父亲了,身上也没有功名,若是再跟荀氏和离,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吃喝都是问题,怎么可能愿意轻易跟荀家断了联系。

    荀恪哪里会如他的愿,从前受他的气便罢了,现在成了丧家之犬,竟还敢拿乔!

    “行,既然你不愿意和离,那就丧夫吧!”荀恪拍着关勇的肩膀,凑到他耳旁声嘀咕道。

    关勇两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嘴硬道:“你敢,我可是关康的父亲!”

    “呸!”荀恪也不讲读书饶风度了,直接撸起袖子就骂,“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康儿不是你儿子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