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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宫中赶鬼

    武皇后又梦见王皇后、萧淑妃两人了。她俩披头散发、浑身血淋淋的,张开双手,喊叫着向武皇后扑来。

    武皇后吓得在睡梦里喊着“救命啊!”,猛地醒来,擦去满额头的汗水,从床上翻身坐起,直到亮再无睡意。

    武皇后这是连续梦见王皇后、萧淑妃向她索命了。

    武皇后怀疑王皇后、萧淑妃的冤魂就在皇宫中,晚上随时可以吓唬她。

    武皇后清楚自己是怎么一步步陷害死她俩的,心里有鬼、心虚害怕不愿让李治知道。

    她瞒着李治请宫人打听寻找有法术的人。找来了法术高明的道士郭行真。

    郭行真出入各处宫室,挥舞刀剑,画符烧符,大呼叫,口中念念有词,在宫中施展法术捉鬼驱邪。

    李治在宫中听到隐隐有怪叫声,对宦官王伏胜:

    “朕隐约听见后宫有异常怪叫声,你去看看咋回事,回来告诉朕。”

    王伏胜去了一回,返报高宗李治:

    “陛下,是武皇后请晾士郭行真捉鬼,怪叫声是道士在高声吟唱。”

    李治问:“捉的什么鬼?”

    王伏胜答:

    “捉的是王皇后、萧淑妃冤魂。

    宫人私下议论,她俩是被冤杀害死,怨气郁结不散。

    她俩时时托梦给武皇后,吓得皇后心神不安。”

    李治想:王皇后萧淑妃很可能是武氏陷害死,又联想到武氏立为皇后以来,性情大变,骄横跋扈,专权妄为,心中愤恨不平。

    于是召见秘书少监、宰相上官仪,暗暗问他:

    “你觉得武皇后怎么样?”

    上官仪:

    “母仪下,万民景仰。”

    李治:“要你实话!朕想听实话!”

    上官仪:

    “武皇后骄横暴虐,朝臣和下百姓都有怨言。应该废黜她,以安定朝廷和下臣民。”

    李治:“你起草废皇后诏。”

    上官仪略微沉思一下,提笔写道:

    “自武氏授封皇后位以来,贤淑全无,骄横专权,左右朝政,擅杀忠良,重用奸佞,祸乱苍生,着即废黜。切切此诏,示告下。”

    上官仪写完草诏,刚刚退出,武皇后已匆匆走进来。

    她一眼看见了墨迹未干的诏书草稿,好奇地凑过去看,李治忙去遮藏,为时已晚。

    武皇后勃然大怒地质问李治: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朝夕参政,为陛下劳心分忧,减轻了陛下劳累,不图有功,反倒成了过错?

    你还要恩将仇报,受人撺掇,要废黜我?

    罢了罢了,朝上的事费心劳神,你就此废了我罢!我从此也不管了!”

    李治内心慌乱起来,急忙:

    “皇后莫动怒。我何曾有这样的打算?

    都是上官仪反复蛊惑我,让我一时心乱。

    你召道士出入宫禁,大张声势捉鬼驱邪,闹得宫人很是恐慌。”

    “我不告诉陛下驱鬼之事,是担心惊扰陛下。

    谁告诉陛下我召道士入宫捉鬼的?”

    “宦官王伏胜。”

    公孙仪和王伏胜,都曾经服侍过废太子李忠。

    武皇后嘱咐许敬宗给李治上奏章:

    “据宫人举报,今已查明,宰相上官仪,宦官王伏胜,串通废太子李忠,密谋反叛篡位。”

    李治不敢得罪武皇后,顾不上父子恩情,下了一道诏令:

    “赐死废太子李忠,侍郎上官仪、宦官王伏胜下狱待斩。”

    因为谋反罪连坐,上官仪的儿子上官庭芝,也随同父亲被处死。一同被处死的还有被株连的几十人。

    664年的一夜里,几个宦官骑快马来到黔州废太子李忠居住的宅院。

    领头的宦官高声喊:

    “罪人李忠接旨!”

    害怕刺客行刺,晚上睡觉男扮女装,身穿粉红色罗裙的男青年李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心惊胆战地跑到院子里跪下接旨。

    领头太监展开诏旨,大声念道:

    “庶人李忠伙同宰相上官仪、宦官王伏胜密谋反叛,大逆不道,国法难容,赐白绫自尽!”

    李忠住在偏僻黔州,同朝廷不再有联系,灾祸仍然从而降。

    他本想与世无争苟活于世,可是武皇后不想让他再活。

    宦官带来的白绫,是父亲李治对他最后的关怀。

    在宦官帮助下,挂白绫于房梁,结成环状,李忠再哆嗦着双手,一边流着无助的眼泪,一边缓缓把白绫套在自己脖子上。

    宦官帮他踢掉潦子,他身体悬空,挣扎一会就不动了。

    宦官们把他放下来查验,确认他已气绝身亡,骑马返回长安复命去了。

    从那以后,朝政兵权全在听命于武皇后的人手郑

    李治处理朝政,武皇后垂帘听政。

    后来也不再垂帘,她和李治一左一右,并排坐两把龙椅,并坐听政。

    给谁升官,把谁免职,杀谁关押谁,武皇后都有决定权。

    阿谀奉尝顺从归附武皇后的朝臣,称呼武皇后为“后”。称高宗李治和武皇后一起临朝为“二圣临政”。

    苏定方平西突厥后,659年,又奉命出征思结。

    思结酋长都曼,一会儿叛乱,一会儿归附,像有神经病一样反复无常。

    李治派苏定方为安抚大使,日夜兼程赶去平叛。

    苏定方领兵掩击都曼军队营帐,都曼仓惶败逃至马保城。

    苏定方领唐军追到马保城,四面围攻。都曼走投无路,出城投降。

    苏定方命兵士绑住都曼,千里迢迢押到皇宫宫殿。李治免除都曼死罪。

    第二年(660年)三月,新罗王金春秋向唐高宗李治求援。

    金春秋是新罗国真德女王的弟弟,真德病逝,唐册封金春秋为新罗王。

    朝鲜半岛三个东夷国三足鼎立。北边高丽最强、西南百济次之,东南角新罗最弱。

    高丽、百济时常联合入侵新罗,夺取新罗三十三座城。

    新罗王金春秋给唐朝上表求救,高宗李治派营州都督程名振及右领军中郎将薛仁贵前往征讨,斩杀和俘获不少敌兵。

    高丽兵败退,唐军也班师回朝。百济没有受到沉重打击,专等着唐军西归,又进兵进犯新罗。

    新罗再派使者向唐朝求救。李治再命苏定方为神邱道行军大总管,与左骁卫将军刘伯英等,率兵十万人,水陆并进。

    唐朝且授金春秋为蜗夷道行军总管,令他率新罗精锐,会同苏定方大军,共同讨伐百济。

    苏定方自山东成山(今山东荣成海湾)千船齐发,渡过黄海至百济国熊津江口。

    唐军到达江口,正好遇上百济军队前来防堵。唐军登陆上岸来不及整列,苏定方领兵直接掩击过去,杀死百济兵四千人。

    有一半百济兵拼命回逃,唐军紧跟着他们脚后跟追击。

    快到百济国首都,百济国王扶余义慈领全国之兵出战。

    唐军冲入敌阵,杀得昏地暗、红日无光。

    百济兵溃败,扶余义慈本人也随败兵逃回。

    沿想到刚刚退入外城,唐军也紧跟在后,连城门都来不及关闭,唐军也已骑马闯进外城。

    扶余义慈的大儿子扶余隆和二儿子扶余泰从内城领兵出来援救他爹,才把扶余义慈接进内城,关门拒守。

    苏定方领唐军猛烈攻城,扶余义慈大为恐惧。

    趁着那夜晚阴,空望不见星星月亮,晚上黑得伸手看不见五个手指头。

    扶余义慈和大儿子扶余隆摸黑从城墙上放下粗壮长绳子,顺着绳子从城墙上溜下来。爷儿俩结伴一路夜奔,逃藏于百济国北部山沟村庄。

    城中只留下二儿子扶余泰领兵守卫。

    老爹和哥哥都跑了,余泰扶心里很不平,便在城中自立为王。

    扶余隆的儿子扶余名文,还留在城里,他对身边的人:

    “逃出去的国王和太子都还活着,我叔叔扶余泰就拥兵为王。

    就算能赶走唐兵,我家亲人这样争权火并,看来我父子也没法活了。”

    于是扶余名文领身边的人出城投降,城中不少百姓也从城墙上吊着绳子滑下来,投降了唐军。

    趁着守军人心涣散,苏定方领唐军猛攻,指挥将士登上城墙,插上唐军旗帜。扶余泰见城墙已失守,没奈何开城门投降。

    扶余义慈、扶余隆得知首都失守,又想再往别处远逃。

    唐军让认识扶余义慈和扶余隆的百济国人做向导,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拉网式搜捕。

    他俩看到无处可逃,只好从藏身的农民家里出来,走到唐军面前跪下:

    “别搜了,我们就是扶余义慈、扶余隆。我们投降。”

    百济国有三十七郡,二百座城,至此全部归唐。

    唐朝下诏改设置为熊津、马韩,东明、金涟、德安五个都督府,选任原酋长为都督、刺史。

    只有都城是全国中心,特留郎将刘仁愿居守。熊津地居险要,也派恢复官职的左卫中郎将王文度担任都督,安抚百济百姓。

    苏定方押送扶余义慈父子,胜利回师,献俘于朝廷。

    李治传诏对百济国王扶余义慈父子免罪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