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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医院那次不欢而散,两人接近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面。

    宋知黎怀疑纪司南知道她来医院的规律,特意避开她的。

    她提着刚熬好的鸡汤推开病房的门。

    纪妈妈一看到她立刻笑得灿烂无比。

    “我们家黎黎来啦!”

    宋知黎不自觉撒娇,“您昨天说过想我做的鸡汤了,我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平时您都不轻易开口的。”

    “我算着时间来的,马上到饭点,您先喝两口暖暖胃。”

    宋知黎一身优雅知性的素色连衣裙,长发微微挽起,看起来温柔到不行。

    她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盈盈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因为纪司南那个瘟神正不声不响地坐在角落里。

    看见她进来视线在她身上略一停顿就离开了。

    纪妈妈瞅着这两人间的气氛,愁上眉梢,越看越觉得大冰山一样的纪司南碍眼。

    “你小子没长眼睛啊,你老婆进来了没看见?”

    纪司南淡淡地应了一声,将报纸翻了个面,眼睛看也没看宋知黎。

    “她不是想离婚吗?那不如离之前先好好感受一下不是纪太太的生活。”

    纪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说的什么话啊!”

    她赶紧安慰宋知黎,“黎黎别当真啊,这小子我是了解的,他这话根本当不得真。”

    宋知黎听到纪司南的话心里一喜。

    别不当真啊,一定要当真。

    满足她离婚的愿望吧!

    她替纪妈妈放好了枕头,柔声道:“妈,你安心养好身体就行,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房间内,宋知黎因为可以离婚而暗暗欣喜,纪司南则是想看看她到底想作什么妖先顺着她。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没有剑拔弩张,竟生了份诡异的和谐。

    纪妈妈一边喝汤一边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小两口的相处模式?

    看不懂看不懂。

    但很快,这份和谐就被第四人打破了。

    “请让我进去吧,我是来看纪太太的。”柔弱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门外响起。

    宋知黎对这声音可谓熟悉到不行,上辈子她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也是这样柔柔弱弱的声音。

    “宋小姐太可怜了,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宋知黎回过神知道温晚来了,她不经意地看向纪司南的方向。

    高大的男人皱着眉起身,行动如风。

    呵,就这般紧张,生怕白月光被人苛待了。

    然后令宋知黎可乐的事就发生了。

    守在门外的保镖耿直地开口,“这位小姐或许不知道,身体不舒服的是纪老太太,夫人并没有住院。”

    “不过夫人也来医院看望纪老太太了,你确认一下你到底要找谁,我可以替你通传。”

    保镖这一番话下来刺得温晚脸色发白。

    她不愿意承认宋知黎是纪太太,遇到宋知黎也是一口一个宋小姐。

    如今被一个保镖这样反复提醒,心里自然不好受。

    温晚难堪地咬住嘴唇,“我想看望纪老太太。”声音听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纪妈妈辨认了这许久,也没听出门外的人是谁。

    “黎黎你知道是谁吗?”

    不怪纪妈妈认不出,实在是纪司南将温晚保护得太好,她总共也没见过几次,这几次印象还都非常不好,根本不愿意听温晚说话。

    宋知黎垂下眼睫,认真细致地削苹果,无所谓道:“我也不知道。”

    走到门口的纪司南听到她这句话身形滞了下。

    宋知黎肯定是知道的,她对声音很敏感。

    看着她这幅无所谓的样子,纪司南心里莫名烦躁。

    不过瞬间,他就恢复如常,踏出房门。

    低低的嗓音隔着墙壁听不清。

    但大概率是些安慰心疼的话,随后便有女生撒娇的啜泣声,随着脚步渐渐远去。

    宋知黎面无表情地将插在苹果上的牙签拔下来一根丢进垃圾桶。

    这么一大盘苹果,她和纪妈妈两个人分享。

    多好!

    纪妈妈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隐约明白来的女生是谁了。

    她想骂纪司南几句给宋知黎出气,但看着她的神情,最终只轻轻叹出一口气。

    黎黎说的是对的,这是她们两个人的事。

    在宋知黎心里离开的两人应该在你侬我侬,但事实恰恰相反。

    纪司南皱着眉头看着温晚,“你怎么来了?”

    温晚不在纪司南身边的时候就只是一个没钱的大学生。

    她不像宋知黎,年纪轻轻就做了纪太太,有了这个身份,人人都敬着她,什么事都不需要她发愁。

    而没有这个身份的温晚,除了有纪司南的爱和呵护什么都没有。

    连自作主张来医院她都舍不得打车,而是为了节约骑自行车来的。

    甚至她意识到,她好像连纪司南的爱也要没有了。

    因为这段时间纪司南心情总是非常不好,冷脸程度比以前还夸张,吓得她生怕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他为什么脸色不好。

    他的回答竟然是:宋知黎要离婚!

    温晚当时内心就是一阵狂喜,她压抑着笑意准备宽慰纪司南几句,却猛然意识到。

    宋知黎要离婚,纪司南他竟然不开心!

    他不是不爱宋知黎吗,怎么会因为她要离婚而烦心。

    他应该痛快地答应宋知黎,然后娶自己进门啊!

    难道他不爱自己吗?

    这些想法像一盆冷水把温晚浇了个透心凉。

    她这段时间忧愁到不行,整天有事没事就打听纪司南和宋知黎离了没,把他都有点问烦了。

    温晚深深觉得宋知黎的做事效率太慢,离个婚这么费劲!一个星期了都!

    她的想法甚至一度和纪司南诡异地重合,认为这是宋知黎的手段。

    这样藕断丝连的反倒勾着纪司南。

    但很快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纪司南对宋知黎的厌恶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不可能敢用这种方法让纪司南回心转意的。

    所以宋知黎是真心要离婚!而纪司南不想离!

    要命!

    得出这个结论的温晚没法再在她的小出租屋里安心当纪司南的白月光了。

    她想方设法终于从纪司南口里打听到了纪妈妈住院的消息。

    换来的却是他淡淡的告诫。

    “你别去,妈不喜欢你。”

    纪司南看见温晚瞬间白下去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太伤人了。

    他皱着眉换了另一种说辞,“妈见你的次数太少,还不熟。”

    温晚委屈地把泪含在眼里。

    这借口找的也太不用心了点,见的次数少才更应该去看望啊,多见几次不就熟了。

    但她到底害怕纪司南生气,没敢说。

    心底却暗暗打定主意,她得去。

    受了委屈纪司南才会心疼她,而不是满心满眼都是宋知黎那个女人。

    这不如今骑着两轮车,出了一身汗,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医院。

    面对纪司南的责问,温晚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紧张得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