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楼的小伙计一边跑一边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
“掌柜的，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了？”
掌柜眉头一皱，有些不悦，这样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若是被客人听到了，影响多不好。
“即便是出了事儿，你也不能这样咋咋呼呼的跑过来”
这是飞鸿酒楼大堂，来来往往都是客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小伙计这样一咋呼不打紧，好多人都看了过来，目露惊奇。
更是有很多好心之人，已经竖着耳朵，瞪着眼睛围过来，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百姓都是十分喜爱做吃瓜群众的。
掌柜一看情况不好，赶紧出言陪笑的安抚一下大家。
“莫要慌乱，小伙计少不更事，打扰大家了，请继续用饭。”
言罢，还要狠狠的瞪上小伙计两眼，若是眼中可以射出箭来，这无辜的小伙计必定万箭穿心。
小伙计抹着头上的汗，一脸的委屈，但是看到掌柜的那杀人似的表情，却不敢为自己辩解。
“掌柜的，事情真的很紧急……”
“紧急你也不能大声嚷嚷，你得小声告诉我，这样嚷嚷着跑过来，影响到了酒楼生意怎么办。”
掌柜压着声音低吼，他越是这样说，掌柜的就越发愤怒了。
小伙计有点被吓到了，不敢再声张，只能小心翼翼凑近掌柜的，在掌柜的耳旁，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掌柜人到中年，耳朵有点小背。
小伙计无奈，只能稍稍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
“什么？”
掌柜还是没听清。
伙计急了，只能抬高声音道，却一不小心大声的喊了出来。
“中午来吃饭的客人又回来找了，好些人都上吐下泻的，还有起了疹子的，掌柜的，你快去看看吧。”
掌柜这下可听清了，正准备为自己的耳朵还能使感到高兴，下一瞬，消化了伙计话里的内容，僵在原地。
“中午的客人……上吐下泻？”
他瞪圆了眼睛，此事可大可小啊，赶紧开口问道，
“有没有找大夫？确定是吃了咱楼里的饭导致的吗？”
“都请了大夫，而且这上吐下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伙计都快急哭了，如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乱了方寸。
小伙计急的直跺脚，赶紧催促着掌柜。
“您赶紧出去看看吧。”
话说到这里，掌柜不敢再耽搁，也来不及怪罪小伙计这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跑到飞鸿楼外。
正好看到十几个客人被自己的家人或扶着，或揽着，虚弱的站在外头。
一看见飞鸿楼掌柜出来了，就有人气愤的大声嚷嚷了起来。
“掌柜的，我们当家的在你家酒楼里吃出毛病了，你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其他人也跟着嚷嚷，附和道。
“是啊，一回到家就出了问题，当时还以为是吃多了，结果看了大夫说是食物中毒了，掌柜不如跟我们解释一下，这在你飞鸿楼吃个饭，怎么还中毒了”
如果说一个人被证明中毒了，还疑心自己是不是乱吃了什么导致的。
结果这里一大堆人，十几二十个客人都中毒了，又刚好都是在云汐楼吃过饭的。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都是在飞鸿楼吃过饭才中毒的，所以自然要来讨个说法。
这下子飞鸿楼是死活洗不清楚了。
掌柜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但好在做掌柜几十年的素养还在，他稳定了一下惊慌饿心神，赶紧摆手让小伙计去请个大夫来，同时安慰诸多客人。
然而，更让他头大的还在后面：这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七八个人，受害人的队伍又扩大了。
甚至已经有人因为上吐下泻，起不来身了，被人用木板抬到飞鸿楼门前。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时，好在伙计很快请来了大夫。
挨个一把脉，好家伙，还真是食物中毒，好在不致命，只会让人上吐下泻，或者起疹子。
“掌柜的，你给个说法，我们可都是吃了你家的饭才中毒的。”
第一个说话的人气势汹汹，也难怪人家生气，好端端吃个饭，还把自己给吃中毒了，任谁能有好脾气。
掌柜眉心一阵乱跳，他看了看灯火辉煌的飞鸿楼，又瞟了一眼堆满金银的柜台，心头乱颤——这要是赔偿出去，今日赚的钱可都打了水漂。
而且这么大的事，若是东家知道了，会不会怪自己管理不力，将自己撵下掌柜的位置。
那样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回家种地养猪了！
电光火石间，他就下定了决心，不行，不能承认。
只要自己死不承认，他们又没什么证据，证明就是吃了自己店里饭菜才中毒的。
在心底短暂的计算过之后，钱掌柜冷下脸，一副要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样子。
“大夫，请问可以诊出到底是吃了什么中毒的吗？”
那大夫被问的一愣，这……这怎么诊断？
难不成把吃过饭菜的客人打开肚子，拿出未消化的食物，逐一验毒吗？
大夫只能摇了摇头，并且表示。
“需要知道吃过什么，才能推算出因为何物中毒。”
“哦，那就是了。”
掌柜等的就是这句话，而后冷笑了起来，平淡的说。
“我飞鸿楼今天中午至少接待了上百位客人，怎么大家都没事，就你们有事。难道你们一天之内只吃了飞鸿楼的东西？”
这话说的，谁也不可能只吃飞鸿楼一家的东西，早晚少不得要吃点自己家的饭。
可那么多人站在这里，全都是吃了飞鸿楼饭菜的人中毒，要说跟飞鸿楼毫无干系，也太扯了。
有的人当即明白了过来，飞鸿楼掌柜这是打算推脱了。
“你这是不想承认吗，飞鸿楼这么大的酒楼，居然敢做不敢当？”
有人愤怒道，又有人接着开口指责。
“这种破酒楼，就是店大欺客，以后再也不来了！”
“对！不来了！”
掌柜听着众人的咒骂声，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无聊到真的去跟他们对骂。
毕竟他本来就是心虚的，只能装作大度，不理会这群人，转身回屋，试图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