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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记录死亡

    夜开眉眼含笑,温柔的望着项瓷。

    他的小七啊,总能给大家带来欢乐。

    有事她最焦急,无事她最洒脱。

    哪怕噩梦再多,她也会挠挠头发,挑挑眉的压制过去。

    哪怕哭的再狠,第二天也生龙活虎。

    对家人温柔,对朋友真诚,对村民们善良。

    明明是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心胸却那么广阔,悲天悯人时,又心怀天下。

    高兴时,笑的眉眼弯弯,一副天塌下来,也有他们这种高个子顶的没心没肺样。

    不高兴时,嘴一撇,就能哭的天崩地裂,委屈的想把月亮摘下来捧到她面前哄她开心。

    她就是这么单纯的暴露在家人们面前,让家人们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

    也就是这样的小七,让他越来越喜欢,想一直看着她笑,让她一辈子都这么开心。

    家人们又就着小七的噩梦聊了好多,项信槿还拿出纸笔,要把家人们怎么死亡的事写下来。

    他是这样说的:“写下来后,哪怕咱们不逃荒,待一旦遇到和梦里相似的情景,咱们就知道,要怎样去规避那些风险,不让家人受伤。”

    小七噩梦里的家人们,一个个死亡,他很害怕,哪怕没有逃荒,有些事也避免不了,所以他要写下来。

    不但让自己记住,也要让家人们记住,有些事不是一句话的事,而是性命的事。

    项信柏拍手笑着说:“这个主意好,但你别写的太详细了,大概个意思就成,别让我们看的心疼。”

    项信槿扫了他一眼,把他写好的递给项信柏看。

    大宝被灾民抢走,破庙,小五小三开心三婶三叔去救,三婶断一条左臂。

    简单一句话,看的项信柏眉眼直跳,磨牙:“你这太简陋了,不过也成,就这样吧。”

    太详细了看的人心里直发毛,只要知道大概个情况就成。

    他把宣纸递给其他人看,看过的人都会朝白春桃望一眼。

    这一眼看的白春桃万分不好意思,低头打量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衣服给穿反了。

    项老爷子看到递来的宣纸上写的这句话,也掀眉看了一眼白春桃,他家老婆子挑选的儿媳妇,定是没错的。

    刚才小六说的时候很简单,只是说大家去救大宝,但没说三儿媳妇失去了一条手臂。

    此时看着宣纸上的字,这心里啊,蛮亏欠她的。

    余氏看到宣纸上的黑字,微笑的面容,变成了心疼,重重的叹了一声。

    她眼光确实好,这姑娘也确实是真的好。

    为了救大宝,失去了一条手臂。

    这孩子啊,就是太实诚。

    项信松和石氏这对夫妻,看到宣纸上的字,石氏当即红了眼,哆嗦着唇:“三婶!”

    自白春桃嫁到她们家来,她们的关系就很好,但还没有好到红眼交心的地步。

    现在,石氏想说,她把白春桃当救命恩人,交心的那种。

    这眼神看的白春桃都有点恐惧,怎么回事,出个声啊。

    项仁州夫妻看着宣纸上的字,也是轻叹一声。

    项仁和夫妻的态度和老大夫妻一样。

    宣纸递到项仁永面前,他看着上面的黑字,双眼瞪大。

    他,去救大宝?

    他有那个能力吗?

    白氏还断了一只手臂,那怪可怜的。

    小六这说话也不说清楚,只说他们去救人,怎么不说是谁去救?

    现在看到宣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他一边觉得不可思议,又一边觉得好像应该是这样。

    就是这个白氏,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他朝身旁的白春桃望去,突然间觉得,以往想办法虐待自己的白氏,其实也挺好的。

    终于,宣纸递到白春桃面前。

    她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梅花小楷,眉眼跳了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白春桃很不好意思的冲着大家笑笑:“看来,我得再努力锻炼锻炼,不能拖了你们的后腿。”

    她不说救大宝是她的功劳,她只说是因为她最弱,才会被别人砍了手臂。

    项瓷有点心酸又有点心疼,白春桃真的很好很好。

    但家人们都心知肚明,为了救大宝才断手臂,那不是她太弱,而是她用命去拼了。

    如果她太弱,救大宝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可能轮到她去?

    为了避免大家尴尬,余氏笑道:“咱们一家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定能渡过这次难关。”

    家人们都用力应声,是的,他们一定会渡过难关。

    白天黑夜颠倒生活着,着实有点难受,只能找一些事出来做。

    而这个时候,除了做衣服也什么可做的。

    项瓷掀起帘子看向外面的亮光,轻叹一声,如果他们家没有冰块,这个闷热滚烫的白天,他们要怎么熬?

    她担心不起别人要怎么熬,也不可能把硝石给村民们,因为他们家都不一定够用。

    终于,太阳下山了,明亮的白天像变戏法一样变成了黑夜。

    万物寂静的白天,变成了热闹的黑夜。

    掀开帘子来到院子里,白天滚烫的温度还在,没有立刻消失,地面烫的脚都站不稳。

    夜开拿了一块木板放在屋檐下,对项瓷微笑道:“出来透透风。”

    哪有风,只有热。

    但比起闷在房间里,这里真是好太多了。

    项瓷笑盈盈的跳到木板上,微微歪斜时,随时注意她的夜开,瞬间伸手,让她扶着自己站稳。

    夜开低头含笑看着项瓷,对上项瓷望来的目光,他的耳朵瞬间红了。

    也是黑夜,不然铁定有人看到他的羞色。

    项瓷抓着夜开的手,在木板上左右摇摆的晃荡着:“这地面都烫成这样,池塘里的水岂不是都干了?”

    以往的池塘里,水虽然不多,但也没到干的地步。

    “等吃完饭,我陪你去看看。”夜开温柔笑道。

    项瓷笑盈盈的望着他:“嗯,好。”

    她松开夜开的手臂,自木板上跳下来,来到浅井旁。

    浅井已经干了,木桶放下去直接到底,发出砰的声响。

    这个结果大家都知道,但现在听到这个响声,还是有点心疼。

    终是干了,昨天都没干呢。

    项信柏把木桶拽上来,夜开把木板盖到井口上,上面再放块石头,防止意外发生。

    几人来到深井旁,夜开把上面磨盘大的石头搬开,再把木板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