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张笑脸瞬间布满杀气,如青葱般玉指按了一下发髻,一根玉簪不偏不倚地指向了张大炮。
张大炮看得真切,此人竟然是林桃——中统高占龙手下特工,六哥未来的老婆,代号剃刀!
不好!有蹊跷!张大炮顿时反应了过来,身体急忙往右侧一倾。
只听见“砰”的一声。
玉簪冒出了一阵硝烟。
一颗子弹击中了张大炮身后的电线杆。
火星四射!
“哇哇……”
路上行人惊呼着,四处逃散。
好手段!张大炮急忙掏枪入手。
又是“啪啦”一声。
原来,林桃穿着高跟鞋,一脚踢在张大炮受伤的胳膊上,连手枪都飞了马路对面。
本来张大炮想着,刺杀他的人,都是抗日志士,所以手下留情。
何况,如果不发生蝴蝶效应,林桃还很可能是未来的师母!
现在看来,他们视自己为汉奸,必须制服他们,才能保住性命。
张大炮往后退了几步,林桃步步紧逼,又是一脚踢向张大炮肩头。
张大炮猛地拉开了后车门,一脚踹在车门内侧。
车门顺着力道,向前摆去。
恰好,林桃又一脚踢至,生生地踢在了车门玻璃上。
哗啦……
车门玻璃碎一片,将林桃小腿划出数道伤痕。
“啊……”林桃痛苦地尖叫起来。
师母得罪了!六哥对不住了!
张大炮趁机抓住林桃小腿,往后猛地一推。
林桃往后一倾,“轰隆”摔倒在地。
“汉奸!人人得而诛之!”林桃虽然受伤倒地,依旧咬牙切齿地骂道。
张大炮当然不能伤害林桃。
他走到车尾,准备拾起手枪,便撤离此地。
“小心!”这时候,老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大炮回头一看,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朝着他举起了手枪。
砰砰砰……
张大炮急忙伏倒在地,子弹打在车顶上,火光四射。
老章心急如焚,他不知道刺杀张大炮是什么人,自己又没有携带武器。
按照纪律要求,为了防止张大炮情报组织的暴露,他此时不能随意出面。
都是些什么人?张大炮有些迷惑不解,旋即又苦笑,毕竟真正的张大炮血债累累,找他复仇的人不可胜数。
只不过他这个赝品竟受到牵连。
“他没有枪,你们包抄过去!”胖脸男人,扬了扬手枪。
张大炮一瞅,顿时无语,这不是高占龙吗?
司机模样的男人和一个瘦脸男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举着枪,从汽车两旁绕了过去。
瘦脸男人,却是田湖。
没想到,八年后六哥被中统追杀,前传里徒弟又被中统刺杀!张大炮哭笑不得。
“队长,人不见了!”
两人走到了车门旁,诧异地喊了几声。
高占龙快步走到近前,发现地上躺着受伤的林桃,一地碎玻璃和子弹壳。
“在下面!下面!”林桃急忙指了指车底。
高占龙身体侧趴在地,朝车底看去。
车底空空如也。
他疑惑地转过头,问女子:
“你说在下面?”
话音刚落,车底飞出一脚,不偏不倚踢在高占龙的后脑上。
高占龙闷哼一声,侧身便倒。
那人从车底滚将出来,顺势抢过了枪。
来人正是张大炮。
田湖和司机,急忙举起了手枪。
“你们不想让他死吧?”张大炮用枪指着高占龙的太阳穴。
“你放开他!要不然我打死你!”田湖怒吼道。
张大炮微微一笑:“可以!你们先上车!”
“你先放开他!”
“你先把女人扶上车!回到车上!”张大炮用下巴指了指司机,心想鬼子宪兵应该快来了,我还要为你们想好退路,你们却要杀我?
司机将受伤的林桃扶回了汽车。
“井下君!”
张大炮循声看去,不禁惊呼“糟糕!”
惠子居然跑了出来。
持枪的田湖,见来一个岛国女人,一下子把惠子拽了过来,用枪抵着惠子的太阳穴。
“井下君……”
“姓赵的,你坏事做绝,没想到艳福不浅!”田湖眼中烧着怒火:“放开我们老大,要不我先送你情人上西天!”
张大炮见旁人敢威胁他,顿时火冒三丈,但想起目前情形,又强行按捺住火气。
“小子,我若不是看你讲义气,早崩了你们老大!”张大炮放缓了语气:“这样,我们走近点,互相交换!”
田湖迟疑了片刻,又点了点头:“我们两人,你一个,谅你也不敢耍花招。”
双方慢慢移动脚步,在伸胳膊可以触碰到对方肩膀的距离,交换起了人质。
张大炮将怀中的高占龙推给光头男,自己将惠子揽在怀中。
“井下君!”惠子扑在张大炮的肩膀上。
张大炮肩头一阵刺痛,上次在警察局被子弹咬了一口,虽无大碍,但是猛压一下,也颇有痛感。
“别放走了汉奸!”高占龙被一推之下,又醒了过来,他见田湖没有开枪,一把抓过手枪,朝着张大炮扣动了扳机。
子弹快如闪电,张大炮侧身一挡,子弹击中了背部。
“井下君,井下君……”
在惠子哭喊声中,高占龙走上近前,刚要再补一枪。
砰……
说时迟,那时快。
一粒从暗影里飞来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高占龙的右小臂。
“啊!”高占龙惨叫一声,手枪滑落在地。
高占龙拖着受伤的手臂,又想去捡起那支枪。
砰……
高占龙的左肩,绽出一阵血花。
几乎在同时,尖锐的警铃声响起了。
几辆岛国警车,呼啸着冲来。
三本道歌舞町,冲出几个手持武士刀的岛国军官,扑了过来。
老章在后面,神情恍惚地望着张大炮。
“队长,撤吧!”司机见势不妙,将汽车驶了过来。
田湖拉着高占龙,拽上了别克小汽车。
汽车加速转弯,一溜烟消失在街道里。
“惠子,别哭!”张大炮喃喃地说:“我绝不会让女人给我挡子弹!”
言罢,他昏厥过去。
老章和几个浪人急忙将井下抬到了路边,作着急救。
约摸一刻钟后,警笛声又响了起来。
刺眼的车灯下,三、四辆宪兵的摩托车,呼啸将至。
“巴嘎……”
宪兵摩托车上,跳下了少佐麻生。
“井下君,要挺住啊,我们还要一起授勋呢。”麻生一见张大炮的模样,干跺着脚。
本来他对宪兵之花——井下三郎的事迹,就心向往之。
自从警察局扫荡战之后,麻生对张大炮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和一名下士,让将张大炮抬上福特小汽车,并亲自驾驶车辆,向圣玛丽亚医院驶去。
此时,不远处的楼顶,一个身影“忽”的一下,闪入了茫茫的黑夜。